帝皇、掌印者马卡多、禁军统帅康斯坦丁·瓦尔多和火星铸造总监，在沉寂中走入金色宫殿。

    帝皇接受行礼后，视线扫过诸位原体，落在康斯坦丁身上。

    康斯坦丁会意，他微侧身，握着日神之矛开口说道。

    “汉尼拔和无面者们返回母星后，仍私下豢养异形。”

    “他们在莱克特山脉中放养成群兽人，在荒寂林间放牧灵族狩猎……”

    “他们默许异形向外来人员发动攻击，其中机械教有一名贤者，十五名技术神甫，以及上百名学徒死亡。”

    火星铸造总监的机械触须噼啪摆动，音阵装置响起刺耳的声音。

    “汉尼拔对欧姆弥赛亚的信徒犯下亵渎恶行，他必须以死赎罪。”

    荷鲁斯·卢佩卡尔闻言眉头微蹙，原本想要为汉尼拔开口求情，现在却无法开口。

    他必须考虑到机械教的态度，引起他们的憎恨是不明智的。

    “汉尼拔会受到惩罚。”帝皇视线扫过诸位原体，“他和他的军团将接受审判。”

    “所有越过界限之人，将被施以惩罚。”

    圣吉列斯闻言，微微地颤动一下。

    他浑身发冷，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帝皇的顾虑远远超越，他儿子们的个人需求。

    圣吉列斯惊惧之际，黄老汉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沉默的原体。

    福格瑞姆、马格努斯和佩图拉博，眼前浮现父杀子的悲剧。

    康拉德·科兹双臂似秃鹫合拢的双翼，苍白的脸露出悲苦之色。

    察合台修长的身躯，像战鹰般滑向后方，他从长桌旁抽离，灵能投影紧靠在刻满符文的王座上。

    莫塔里安面色沉郁，悄无声息地向长袍内滑了一点。

    罗伯特·基里曼悲伤之际，本能地思索父亲的决定，可有政治上的转环之处。

    一秒后，他的超人大脑得出结论：无论是维护伟大远征统帅的光辉形象，还是帝国双头之一机械教的诉求，都没有可能。

    费努斯·马努斯和罗格·多恩面色沉静，只是一个银币眼眸闪烁，另一个涂着斑驳黄漆的手甲，点缀银色与红色的指节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莱恩·艾尔庄森面无表情，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卢瑟的身影。

    金色宫殿内温度下降，灵能投影都染上冷意。

    宁录身躯微颤，他默然沉思。

    想到原本的第十一原体在927年回归帝国，随后便在965年“太空野狼”的行动中遭受数据删除。

    不过三十八年。

    [我若是没有被“失序之国”选中，即使想改变命运，或许也无能为力。

    感知超人，也意味着容易被污染。]

    宁录攥紧拳头，他渴望力量，想主宰自己的命运。

    “混乱导师”的野心熊熊燃烧，灵能投影骤然消失，旋即又再次闪现。

    宁录灵能投影的闪烁，让其他或多或少，本能地陷入悲伤中的原体回过神来，目光投向了他。

    黄老汉的目光也随之落到宁录身上，见灵能投影重新凝实，开口问道。

    “我的飞马，你可愿替我，降下惩罚，诛杀犯下恶行的汉尼拔。”

    诸位原体看着宁录，知道他们的父亲，一点机会都不想留给汉尼拔。

    欧米伽脑海中闪过调查报告，他的军团途经宁录的领地，于赛普拉·芒迪等港口停靠时，发现上百名满头白发、皮肤干瘪的秩序阴影。

    他和阿尔法瑞斯刚看到这份报告时，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第一次知道，阿斯塔特会年老无力。

    居然真的有异形，能扭曲时间。

    结合佩图拉博所言，他们开始相信，“秩序阴影”遭受重大损失。

    但即使“秩序阴影”阵亡超过十万，仍两倍于“无面者”。

    这是“阿尔法”们依靠强大的情报系统，知道汉尼拔从吞食异形中获得强大的力量，仍无法抗衡打败马努斯和鲁斯的宁录。

    “吾主，我曾指挥‘无面者’，也曾在汉尼拔回归帝国后，承担教导他适应帝国的职责。”

    “我不想接受这个任务。”

    宁录虽然并不想像荷鲁斯那样，去当个好二哥，但也不愿意变成刽子手。

    他可是知道，充当刽子手的鲁斯和“太空野狼”挥下屠刀后，在帝国上下是怎样的形象。

    “太空野狼”作为刽子手恶劣形象，取代曾经第六军团野蛮但高贵的征服者形象。

    帝国上下，再也无人相信宣传机器营造的，黎曼·鲁斯明智的战士贤王形象，从此被视为帝皇用狗链牵着的溅满鲜血的暴君。

    除了基里曼等少数兄弟，也将他视为冷酷的刽子手。

    考虑到“大远征”还有九十多年，他还要和其他原体相处，更考虑到大拜寿后的形象。

    他不能充当刽子手，除非大拜寿时，诛杀叛乱原体。

    [黄老汉，我可不当刽子手。

    但牛是一定要的！]

    “吾主，不是所有无面者都犯下豢养异形、纵容他们的罪行。”

    “我愿教导他们重回正轨，继续为伟大远征服务。”

    帝皇眸光沉郁，宁录首次拒绝了他分派的任务。

    他想到自己赋予宁录的洞察力，他的心灵灵能，以及他尚未取回酒神之矛，送回到宁录身边。

    “好，便由你接收‘无面者’。”

    “你要逐一审查他们，令他们彻底忘掉过去，成为秩序阴影。”

    “禁军将配合你。”

    “遵循您的命令。”宁录明白黄老汉命令中潜藏之意，黄老汉让自己清洗无面者们的记忆。

    [嗯，黄老汉连父子深情的荷鲁斯、福格瑞姆都不信任，摩洛之行后清洗他们的记忆。

    原本将第二军团交给基里曼时，肯定也清洗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完全融入极限战士中，佐世保手冢建立的“苦行者”战团，收集颅骨、吞食尸体的文化明显异于其它战团，很可能就是以第二军团残余之人为骨架建立的。

    只不过现在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嗯，即使禁军令无面者们敞开心灵，也只有我和马格努斯能替他完成，不得不说，黄老汉又省事了。]

    宁录思虑间，帝皇将目光投向黎曼·鲁斯。

    “鲁斯，你前往莱克特，替我向汉尼拔降下惩罚。”

    鲁斯冰蓝的眼眸闪烁了一下，随后嘴角咧开，露出了森然利齿。

    “狼群将完成您的命令。”

    战争议会结束，帝皇四人率先离开后，一道道灵能投影也在无声中消散。

    宁录凝视着故意露出狰狞笑容的鲁斯，开口说道。

    “鲁斯，稍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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