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加兰·苏拉克尚未踏足凯旋大厅的阶梯，便鼻尖抖动，血腥味透着呼吸格栅涌入。

    他刚踏上高台，便看到第二连的连长辛纳根冲入大门。

    加兰看到，格雷德尔的额头和脸上青筋暴起，他紧绷的肩膀依靠肌肉的深度调节才得以放松。

    他的皮肤散溢洗涤凝胶气味中潜藏着肾上腺素和其它分泌物。

    感知到危机时，阿斯塔特的身躯便会本能地分泌这些东西。

    格雷德尔警惕地看着钢灰色大门，仿佛里面有什么恐怖的恶魔，他脑海中闪过梦魇。

    军团之主吉尔是第一个走进去的，第一连冠军昆纳听到门后的聒噪，于是身披锦袍，拎着链锯斧闯进去。

    突击队长安齐兹紧随其后，海厄辛跟在后面，他的两个掌旗官坚持要陪他进入。

    他们在灰暗大厅内的一个小时内倾尽全力，仍没能说服基因之父。

    加兰沉默地走入队伍中，在浓重的血腥味和凝肃的氛围中审视众人。

    凯旋大厅的前厅半圆形外墙正对着兵舍甲板，宽阔廊柱往日喧闹非凡，战犬们大声喧哗。

    现在却是一片诡异的缄默，凸显铁灰大门内碰撞和惨叫声更加刺耳，每个战犬的神经和肌肉都紧绷着。

    加兰在静默中矗立三个小时，铁灰色的大门在他眼中变成血色的地狱大门。

    他对这位基因之父，安格隆彻底失望了。

    军团失去了四个连队的高级指挥官，这比任何一场过往战役的损失还要大。

    [效忠黑皇帝，是我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加兰思虑间，决定开始执行黑皇帝的一个命令，获取努凯里亚的麻醉药剂制造方法，以及其它“黑暗科技时代”的技术。

    “我们不应继续这愚蠢的死亡。”他的话打破了诡异的沉寂。

    “帝皇将他带给我们，这是我们的誓言，为了我们，也为了帝皇。”卡恩冷声说道。

    “我没有让你抛下誓言和荣誉，”加兰看了一眼鲜血染红的铁灰大门，“我们需要搞清楚，父亲为什么抗拒领导我们？为什么不愿承担帝皇赋予他的职责？”

    “你的意思是……”炮兵梯队的技术军士主管耶利哥怀着忧虑与希冀，“我们搞清楚原因，再从这方面入手。”

    “没错，一切的答案都在努凯里亚，父亲的降生地。”加兰环视诸位连长。

    “我们必须前往那里，搞明白怎样的经历塑造了现在的他。”

    “我同你一起去。”德雷格尔第一个表示支持。

    “我能为你提供帮助。”智库馆长瓦瑞斯开口说道，他面色苍白地盯着铁灰色大门，他能感到大门后父亲身上的狂怒在不断攀升。

    他还能从周围战犬指挥官身上感到，他们积攒的愤怒与恐惧。

    “我们的时间不多。”

    “好。”加兰立刻接受，能感知到安格隆狂暴的智库馆长瓦瑞斯和冷静的德雷格尔，都是重点观察对象，他们最有可能随自己弃暗投明。

    他们急匆匆地赶到飞行甲板，第九连和智库团队已快速完成集结。

    运输舰中，第九连的风暴鸟中队指挥官霍兹，走到德雷格尔、瓦瑞斯和加兰面前，他握紧拳头。

    “我们不知道将会如何，所以我们应当要做最坏的打算。”

    “我们应当在高级军官中选择一位，继续领导整个军团，再……”

    三人沉默片刻后，加兰率先开口。

    “我们会在努凯里亚找到，开启父亲大门的钥匙。”

    霍兹没再继续坚持，转身离开，督促部下，做好飞行准备。

    运输舰刚抵达努凯里亚的近地轨道，风暴鸟编队在通报后，立刻起飞。

    机舱内，瓦瑞斯眼眸深邃，凝望下方。

    “努凯里亚的士兵，包围了他们指定的降落区。”

    “这只是他们对外来者的防备，”加兰说道，“帝皇已与他们达成协议。”

    “我想他们不想燃起战火，只要我们表明来意，我们只想知道父亲经历了什么。”

    他看向瓦瑞斯，“但他们告诉我们的可能不是真相，智库们要为我们找到答案。”

    “我们会的。”瓦瑞斯握着力场杖，开口回道。

    风暴鸟编队缓缓降落，身着蓝白铠甲的战犬们走下甲板。

    德雷格尔作为军阶最高的指挥官，走向头上装饰银色花边的努凯里亚战士。

    他将转译器，切换至帝皇旗舰传来的本地语言。

    “我是‘战犬’军团第九突击连的连长，安格隆的子嗣。”

    “我们不会抢占你们任何事物，我们只想从你们这里，知道他经历的一切。”

    瓦瑞斯的意识铺展开来，蔓延向四周。

    他敏锐地察觉到，努凯里亚的战士们，没有因为德雷格尔表达的克制善意而有所放松。

    他们更紧张，也更恐惧了。

    瓦瑞斯若有所思，他锁定装饰的银色花边最华美的一个战士，渗入他的心灵大门。

    智库馆长发掘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他的双眼被怒火填满。

    他看到了雪地中，注满麻醉药剂的恶毒针刺，铺天盖地，袭向男孩。

    他看到戴着镣铐的父亲，强行植入屠夫之钉时的痛苦。

    他看到无人机释放电流，强迫奴隶角斗士厮杀。

    他看到起义的奴隶们，用木棍和石头，同面前手持精良武器的高骑士们战斗。

    ……

    智库团队从各自的目标处，探知到不同程度的信息。

    智库泰斯焦躁地握着力场剑，他想要抽剑，将高骑士们撕碎。

    瓦瑞斯按捺怒火，发出一道思维脉冲。

    “帝皇已同统治者达成协议，他们已向帝皇效忠。”

    “我们不能违背人类之主的命令。”

    ……

    899年的第8个月，“失序之国”的第四层空间。

    弥漫的黑雾中，包裹在黑色长袍中的加兰向黑皇帝报告。

    “瓦瑞斯等智库们，告诉我们父亲的真实经历后，我以验证，并体验父亲作为理由，拿到祢吩咐我的东西。”

    他掏出一块数据板，“制造麻醉药剂的方法。”

    “我已经验证过，它的麻醉效果确实超过任何已知的麻醉方法。”资深“药师”赞叹地说道。

    “我们还获得了五架电击无人机，以及其它十数种努凯里亚造物，技术军士正在进行研究。”

    “依据我们获得的情报，探讨分析后，认为是帝皇强行传送父亲，导致他被迫抛弃奴隶兄弟……”

    “最后，第八突击连的连长卡恩，自告奋勇，独自走入铁灰色大门，说服了父亲。”

    宁录心念一动，数据板便出现在他手中。

    [嗯，因为我的插手，少死了三个连长以及高级指挥官。]

    他又询问加兰观察结果，发现他所说之人都是自己所知之人。

    “吞世者”第一人间清醒，记忆中多次阻止卡恩冒险的第九连连长德雷格尔。

    根纳之战后，没能在三十一个小时内完成战役，安格隆进行十一抽杀时，对抗他的智库馆长瓦瑞斯和智库泰斯。

    炮兵梯队的技术军士主管耶利哥，始终坚持找到办法，而不是盲目走入大门。

    以及……

    卡恩称为唯一“有种”之人的第九连风暴鸟中队指挥官霍兹，只有他敢说出众人的真实想法，并提议选出新的军团长。

    “他们都是合适的目标。”

    [安格隆才刚回归，我已有了第一批要牛的高级指挥官。

    不得不说，我的效率挺高。]

    加兰听到黑皇帝认可自己选定的第一批人，不由松了口气。

    黑皇帝预言的父亲一切，都得到了验证，如同亲身降临过努凯里亚一般。

    他敬畏地望向高踞黑雾深处，王座之上的黑皇帝，随后又飞快地俯身，继续报告。

    “帝皇得知卡恩说服父亲接掌军团后，令他随同返回泰拉，举行欢迎仪式。”

    宁录闻言，不由心生好奇。

    原体回归的欢迎仪式，本是为了提振帝国上下信心，尤其是让位“大远征”困苦生活的泰拉民众，亲眼目睹帝皇之子风采的政治宣传举动。

    但安格隆的状态，他对帝国以及对此类活动的鄙夷，真的不会变成血流成河的闹剧吗？

    [黄老汉和马卡多，应当会用灵能暂时压制安格隆，强迫他站在车内，像木偶一样完成仪式。

    这种与奴隶主类似的行为，会让他更仇恨黄老汉吧。

    嗯……除了欢迎仪式，让阿卡汉·兰德研究移除屠夫之钉，也是黄老汉带他回泰拉的另一个目的。]

    宁录想到这里，将加兰送回现实世界，旋即又蔓延灵性，触及光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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