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无赢家的一战

    鸣！

    剑鸣声响彻天地，光与暗的辉光刹那间从星球本身扩散。

    天地震动之中，所有人都面色惊悸，捂著自己的心脏。

    高空之中，五条悟浑身的六眼都完全张开，利用完全视野看著这天地悲鸣的一幕。

    黑面则是按著自己不断震动的白色太刀，面容肃穆。

    「这是————切开世界的一剑————」

    阿尔托莉雅喃喃自语，她虽然手持星之圣剑，但还从未真正意义上斩出过这种力量。

    这已经是超越她见识的力量。

    那家伙，真的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阿尔托莉雅不知怎的，感觉这一幕就像是燃烧到尽头的烟火，那家伙明知命定之死已至，才选择如此决绝的释放吗————

    不，她旋即推翻自己的念头，作为实际上最早被桃白白复活的灵体，她很清楚，那家伙对于自己的生死，恐怕真的毫不在意。

    这一剑，不是绝死的爆发，而是求道者的道！

    另一侧的天空中，一剑斩下究极吸血魔兽头颅的森夏，看著没入世界又升上夜空的恐怖黑白剑光。

    头皮刺痛。

    这一剑完全称不上有多么独到，但内里蕴含著最真实不虚的力量。

    不需要技巧，不需要什么由术入法，唯有最纯粹的力量，便可以斩开一切！

    嗡！

    森夏心神动摇，背后心光魄动的辉光迅速暗淡，究极吸血魔兽失去头颅的身体猛然一掌挥出，竟然直接将森夏击飞出去。

    同样心神大乱的莱茵哈特此时甚至没有注意到森夏的异状，还是洛曼双手结印，九字真言依次出现。

    一个巨大的封印阵刹那间将究极吸血魔兽封印，死魂虫则飞舞著将森夏接住。

    噗！

    金色的大海之中，曹琦感受著那一剑的绝伦恐怖，毁灭星辰的一击直接击溃了【星之子】的特性本身。

    大量金色的鲜血从他体内喷发，并转瞬之后变成了红色。

    噗嗤！

    血肉组织完全被切开的声音出现，他的胸膛位置清晰的断裂切口出现，随即断裂，大量血肉、内脏出现在大海之中。

    轰隆！

    下一刻，他才感受到下方海床的轰然震动，一道裂缝已经贯穿了一切，大海之中巨大的吸力出现，海兽的哀鸣、魔物恐惧的嘶吼————

    一切都无以为继。

    曹琦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一颗心脏飘在水中，跳动的越来越慢。

    「居然做到了这一步，桃白白，不，白苍术你这家伙还真是————好样的啊~」

    曹琦设想过很多自己死亡的场景，但没有一幕，是被轮回者所杀死。

    即便是最接近他们三人的【叶】，距离能够杀死他，仍然差了很远。

    但没想到白苍术，这个蓝染惣右介捏造出来的异类，居然真的在本世界到达了这种地步。

    他也很清楚，白苍术此刻的状态是异常的，大概率是与阿兹达卡哈进行了深度融合，模拟创星图的力量不是那么好触摸的。

    而这也对应了对方在本世界也会遭遇【命定之死】。

    与阿兹达卡哈融合，获得超乎寻常的力量，同时也会接受【绝对恶之魔王】

    的宿命，被象征著【善】的力量击败。

    曹琦朝著海底裂缝沉下，他的意识开始飘荡，此时恐惧反而消散了许多，他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析出的猩红掉落卡会是什么颜色，空间又能从自己的遗骸中，留下什么给到后来者。

    不过，很可惜，杀死自己的白苍术也会在本世界死亡，这两份强大的力量，终究是失落了。

    抱歉了呢，空间，本大爷，要先死一步了！

    「啊！」

    白苍术仰天长啸，释放出那种级别的力量，让他整个人的精神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挥发。

    就好似一直以来压抑起来的诉求得到了满足，那种真切的圆满、充实感，白苍术此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心脏跳动的无比激烈，不只是自己的雷帝之心，也不只是自己放入胸膛的那颗疯王之心，是更深处————

    真实的自己，很愉快！

    扑通！

    扑通！

    扑通！

    一圈圈灰蒙蒙的光晕，从白苍术体内荡漾而出，并迅速与此刻他身体周围自然而然因为强烈力场产生的黑色光晕合而为一。

    这让远处看去，三首恶龙白苍术仅仅是足尖轻点在大海之上，身体四周就散发著一圈圈的黑色光泽。

    「这是————」

    强如阿兹达卡哈也从未见过这种力量，这种独特到好似要从一个个体灵魂最深处涌现的力量，不依赖任何恩赐而单独显化。

    这就好像是每一个独立个体最本质力量的体现，没有任何外在附加的因素。

    这种力量不因为你背负著绝对恶的命运而存在，也不因为你龙种的血统而存在，这是————独于自由个体的力量！

    两人此时此刻算得上一心同体，白苍术激昂的意志很快让阿兹达卡哈也染上疯狂的战意。  

    吼！

    恰好此时魔龙提亚马特因为世界被斩击而发出怒吼，一瞬间，三首恶龙环顾四周。

    一个个强大的个体都被映照在他眼中，猩红的虚影不自觉已经出现在白苍术体表。

    恶神之兆已经自然而然被激发，包括逆回十六夜和比较之兽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一瞬间打上了傲慢之视。

    白苍术和阿兹达卡哈再无其他心思，高举【不共戴天】，身形微微弯曲。

    下一刻，一道快到极致的流光爆发。

    比较之兽身形化作流光，但黑白色的剑光凌空爆发，直接斩入大气层之外。

    白色的兽凌空定格，体型迅速缩小。

    因为【绝望救世主】已经开启，在阿赖耶识的加持下，【灵长类杀手】这种灵长类之敌，几乎第一时间就遭到了抑制力的针对。

    白苍术同样获得了让与灵长类为敌的生物无法躲避、无法豁免的特殊攻击性。

    只是一击，就直接拦腰将这个遇强则强的扭曲人理之兽斩杀。

    黑白剑光破开大气飞入太空的瞬间，三首恶龙已经逆斩回另一侧。

    噗！

    两道剑光不分先后，在比较之兽被斩杀恢复原本体型并缓缓消失之际，黑白剑光也同样切开魔龙提亚马特的身体。

    这位创世母神哀嚎一般的嘶吼一声，可转瞬之间，无数剑光就在她身上亮起。

    细密的剑光碾碎一切，连带著生命之海和大量魔物一起，被一柄斩碎。

    世界之外，刚刚还露出狂喜之色的叶紫此时已经怔在原地。

    恩赐赛的世界已经即将破碎，但她成为灾厄灭杀数十万人的未来仍旧没有产生。

    她凝神去看，只见一座座城邦之间，久远飞鸟、黑兔等人联合萨拉曼达共同体等人物，居然勉强抵挡住了魔物的进攻。

    本该无边无际的魔物，因为白色的飞龙不断出现，而根本不能产生绝对灭杀一切的现实。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的确大量被毁灭，但Underwood的居民却大量幸存下来。

    说到底，她此时此刻做到的，不过是复现了一个自己曾经见到过的遭遇灾难的世界，并再一次毁灭了那个世界而已。

    没有产生真实的伤亡，她就根本称不上灾厄。

    她心心念念的扭曲人理之兽，一只被曹琦临死前的心光魄动感染，失去了攻击性。

    一只被桃白白与阿兹达卡哈合体的三首恶龙直接斩杀。

    还有一只————已经在三首恶龙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桃白白————」

    她眼睁睁看著桃白白那个疯子摧毁了曹琦的奇迹，让她的计划得以实现，却又在计划成功的前夕。

    因为桃白白怪物一般的力量，而直接被正面摧毁。

    叶紫有些失态，她一步步从藏身处走出，躲在暗处的白面与宇智波斑本来还因为这人利用诡谲能力逃走而可惜，此时都是杀意再起。

    「不该是这样的，这种发展————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此时此刻的发展，在叶紫眼中，实在是最差劲的走向。

    甚至不只是在她的角度，她站在任何人的角度，此时的发展都堪称「粪作」

    对于无限次元空间和轮回者一方来说，这一战死去了最上三王之一的曹琦，虽然这是对方在另一个世界遭遇了那种顶级神群的必然结果，是命定之死。

    同时，潜在的顶级战力·桃白白同样将因为与阿兹达卡哈融合而被杀死。

    而且这两人的死亡都因为不是死在其他能够活著回归的轮回者手中，两人的信息无法被完美回收，相当于空间直接损失了两块高密度的【信息】！

    无限次元空间与轮回者阵营大输特输。

    而对于自己这一边而言，自己没能成为灾厄，更没能促成轮回者将成为大祸患这一世界线的出现，万圣节女王和白夜叉以及那群四位数、三位数的神佛们，并不会介入次元战争。

    自己丧失了女王的信任，狂想之末路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积累的一切声望，还有————那群人对于自己的信任。

    她甚至做好了害死数十万人的觉悟，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也一败涂地。

    万圣节女王和箱庭势力，更是相当于花费了许多气力，最终只是看到了一场无味的表演赛。

    寡淡，寡淡至极！

    叶紫无法接受这种结局，她在万圣节女王和白夜叉面前虔诚的单膝跪下。

    「女王，请再赐予我力量，我必须要，我一定要————」

    嗡~鸣！

    强烈的剑鸣声此时响起，万圣节女王眼眸睁开，她抬起手，黑白二色的剑光从羊皮纸中亮起，并在她的手掌前破碎。

    噗嗤~

    叶紫脖子一痛，居然被切开了小半，这一剑来的无比突兀又无比强力。

    竟然在恩赐赛内部、在狂想之末路的能力效果之中，试图直接斩杀效果之外的主控者。

    叶紫从未见识过这种力量。

    这种感觉，就像是隔著一个世界，桃白白也窥伺到了她的所在。

    不，用窥伺或许不准确，应该是盯上她了，就像是要猎杀所有猎物的野兽，将自己一并纳入了食谱。  

    「呵，吾好像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呢~」

    万圣节女王出手阻挡本就是无心之举，此时回过味来，有些怅然若失。

    而白夜叉也是折扇再一次打开，眼神里有著清晰的笑意。

    她已经笃定，黑兔等人不会遭遇什么危险，这一次所谓的大灾祸，甚至是什么新的【人类最终试炼】也终究不会诞生。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而眼前这个搅弄风雨的人类女人，她没有任何好感，也是点点头。

    「是啊，你做了多余的事，让这场戏剧的结尾，终究不够完美。」

    她眼神从折射上方露出，清晰的看向街道某处。

    在那里，白面心脏此时几乎要从胸腔出跳出去，要直接破裂一般的激烈跳动让再次拥有血肉之躯的她感觉非常不适应。

    她不自觉大口喘息著。

    「喂，宇智波的老东西，那家伙————那位大人的意思，简直是在暗示————

    不，明示我啊？！」

    白面自诩聪明，她很会察言观色，但此时此刻却产生了迟疑和动摇。

    在万圣节女王和白夜叉面前杀人，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情。

    她明明相当笃定，万圣节女王自言自语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出手此时杀死这位幕后黑手。

    白夜叉那眼神更是几乎在明示让自己出手。

    这两人不喜欢藏身幕后的那个家伙，对方做了如此多的事情，最终除了让一些Underwood的无辜之人丧命外，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接受了女王那般恩赐的她，是时候支付代价了————

    但即便明白这一切，可白面————没有勇气。

    她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与那群家伙的差距，与桃白白的差距。

    她虎牙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用疼痛和心中明悟自己不如她人的屈辱来刺激自己战胜所谓的理智和恐惧。

    白面咬牙切齿一般的抬起手，狐火从她背后燃烧。

    逆回十六夜一拳打出，金色的辉光炸裂，他竟然一拳挡住了那种可以斩开世界的力量。

    并且，逆回十六夜一瞬间就察觉到，这柄剑上，蕴含著和自己类似的力量。

    那种真相不明的恩赐，在三首恶龙手里化作了剑的形态。

    逆回十六夜看著一击之后稳稳踩在已经犹如镜面一般稳定的大海之上的白色恶龙。

    感受到了一种特殊的宿命感。

    对方站在世界之上，明明散发著无解的纯粹恶意，但同时，却又好似背负世界之人，星空、大海、水、空气，一切都跟随著对方的意志。

    逆回十六夜自己才是那个与世界为敌的家伙。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将那种不适感摆脱。

    「这一次，轮到我来打碎这个世界了，魔王————不，武道家哟！」

    【第三永动机】在逆回十六夜体内开始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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