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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可有可无


蓝凤凰听了这熟悉的声音,吃了一惊,转眼望去,只见一艘画舫从洛河上流驶来。

    她也知道昨夜圣姑在云长空手里吃了大亏,以她要强性子,耳目之广,岂能善罢甘休?为了了断这事,才想将云长空拉去见任盈盈,好从中从中斡旋,但任盈盈来的这么快,显然她一直甚为上心,一时间脑筋转个不停,想着妥善法子。

    云长空也听出是任盈盈口音,暗道:“这娘们为了令狐冲,那可真能抛下矜持,还装的这么害羞。”

    他是何等样人,一看画舫距离,又了解任盈盈一切。

    知道任盈盈来此,绝非偶然,定是得益于她那庞大的耳目体系汇报,否则洛阳城又不是小市镇,怎会找的这么准?

    令狐冲与自己待了这么久,她肯定是见到了,话肯定也听到了。

    旁的话或许不重要,但只要她听到令狐冲对小师妹情深义重的言论,那一颗芳心必然牢牢系在令狐冲身上。令狐冲越爱岳灵珊,任盈盈越爱令狐冲,这就是这么离谱。

    只是她极为羞涩,生怕给人知道心意,这一见到令狐冲走了,这才出言开声。

    此刻已近黄昏,夕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万千片碎裂金箔,迎风起舞,那可真是美极了。适才云长空蓝凤凰都沉浸于比剑之中,竟然没发现。

    画舫疾驰而来,只见船头上站着四个青衣女俾,身佩宝剑,站的稳稳当当,衣袂飘风。

    蓝凤凰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就来了。”

    圣姑人在画鲂之中,声音却清清楚楚送了出来,说道:“我要离开洛阳,特来寻你。你是跟我走,还是……”

    她话没说完,蓝凤凰截口道:“你不是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吗,怎就要离开?”

    云长空心中闪过一抹了然,心想:“果然,这娘们能找的这么准,不知跟了多久,这一得知令狐冲要走了,她岂能不跟上?”

    云长空深知,这金系世界,所谓男女主的爱情由来,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可惟独任盈盈是个另类。

    她对令狐冲的倾心由来,乃是因为令狐冲对岳灵珊的无比深情,这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云长空记得清楚,这可是任盈盈亲口说的,简单说,那就是令狐冲在对任盈盈这个“婆婆”讲述自己苦恋岳灵珊不得的痛苦时,她就于心不忍,深为感动,将自己给代入岳灵珊了。

    旁的女子听见一个男人这么想一个女子,多半敬而远之,如同蓝凤凰一样,觉得纵然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滋味。

    然而任盈盈那是反其道而行,令狐冲越想岳灵珊,她就越爱令狐冲,哪怕令狐冲睡梦中叫小师妹,说她给人杀了,小师妹不理我,她一点也不生气,还越心疼令狐冲。

    那是爱的死去活来,说愿意将头割下来,也不是云长空胡说八道,那是东方不败亲口认证的,故而以任盈盈在感情上的思想行为,说她是“妖女”,那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当然,也正因如此,云长空那是真想看看这有意思的一幕。便想要让令狐冲拿着《笑傲江湖曲谱》去认“婆婆”,

    然后这个“婆婆”在舔令狐冲,又装的极为娇羞,那时候自己再跳出来,好好看看这个骄傲羞涩集于一身的女子,会是什么反应!

    这一定有意思,他觉得现在与任盈盈的接触,老是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样,那也太过无味了。

    这时画舫已要靠岸,蓝凤凰转眼一看云长空,见他眉宇上飞,嘴角一丝笑意若有若无,说道:“我们上船。”

    未等云长空开口,就听圣姑道:“别让他上来,我不想看见他。”

    云长空内力远在任盈盈之上,可任盈盈是有所为而来,对于他与蓝凤凰的谈话,那自然听得一字不漏。

    特意针对一些没有理解力的人,说个题外话。

    【为什么云长空说话,容易被人偷听。

    那不是云长空,而是所有人。

    只因像云长空内力虽深,可他不可能随时运转内力去搞偷听。因为他不刻意运转内力,十丈之内,叶落飞花都能听见。

    要是想听动静,神功一转,百丈之内所有声音都会传入耳中,哪怕数里之内的马蹄声也可以察觉。

    试问,谁会这样做,不嫌吵杂不嫌烦吗?

    而像那些听见他说话的人,人家是有所为,有意而来,自然会没等靠近,就运转内力去听远处动静。

    所以这就会出现,云长空说话,旁人听见了,而他还不知道有人来的现象。

    只因没有谁会时时刻刻运转内力去听远处的声音,也不会说个话,还得偷偷摸摸的,轻声细语,生怕被人听到。

    云长空说话,从来不怕自己的话传到旁人耳朵里。他敢说,就不怕给人听见。

    这就像杨过偷听郭靖说话,跟踪郭靖,小龙女被道士捡漏,

    乔峰被少林和尚从河南跟踪到雁门关,再从雁门关跟到浙东,他都一无所知,那是武功内力强弱的问题吗?

    不是,那是偷听之人怀有目的,特意找一个没上帝视角的人所出现的必然现象。

    就像我们在大街上,看见有人说话,你刻意去听,自然知道内容,那个说话之人则就未必知道你偷听,是人家眼睛没有你亮,耳力不如你?

    不是,那是人家注意力没在你身上罢了。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动不动主角武功练到哪里去了。

    这就像玄幻小说中,大能可以慧眼观世界,难道大能就得一直观世界,去听别人说什么?没有自己的事情可做?】

    云长空本无意上船,他刚才与令狐冲一战,大有感悟,想要静思奥义,一听任盈盈这话,却来了玩心,说道:“是啊,我这一上船,任姑娘面皮薄,怎么好意思呢!”

    圣姑道:“枉你也是武林豪杰,竟然在背后妄议是非,蜚短流长,跟那些长舌妇有何区别?”

    云长空失笑道:“你说话得讲理,我在洛河边上说话,你又在旁,怎么叫背后呢?至于是否妄议是非,咱们哑巴吃馄饨,心里有数。

    至于说什么长舌妇,呵呵,我在你任大姑娘眼里,不就是口齿轻薄,可恶之极吗?若是担名而不干事,那可不是我云长空的风格!”

    这话一出,船上半晌无言。

    他将任盈盈在绿竹巷斥他之言搬了出来,就是那几个婢女都是一呆。

    她们本听云长空出言无礼,有心训斥于他,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任盈盈厉声道:“你这算是教训,还是报复?”

    蓝凤凰知道圣姑性情飘忽古怪,云长空更是难以捉摸,连忙接口道:“好啊,圣姑,你也不容我拜见么?”

    圣姑道:“不必了,东方叔叔让我回黑木崖,相见何益。”

    蓝凤凰微微一怔,道:“回黑木崖?这当口,你回去,岂不是很危险?”

    任盈盈道:“东方叔叔受了奸人挑唆,以为我与这位云大侠有交情,隐瞒于他,是要对他不利,我回去解释一番,也就是了,有什么危险。”

    蓝凤凰却如一只大鸟,掠出数丈,轻飘飘落在画舫上,四名女俾身子一晃,挡住舱门。

    蓝凤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任盈盈道:“你对我的好,我记下了,倘有机缘,咱们来日再见吧。”

    蓝凤凰着急道:“不,我想见你,我现在就想见!”

    任盈盈笑道:“云长空,你说的不错,令狐公子的确是一代俊彦,不但潇洒不羁,气度恢宏,而且守心仁厚,敢作敢为,人品固然比你这名满江湖之人那是强的多了。

    来日等他治好内伤,武林第一人,怕是非他不足以担当。”

    云长空哈哈一笑:“令狐冲在你眼里,那是十全十美,我是知道的,何用你说。”

    任盈盈格格娇笑一声,道:“怎么,你不服气?你竟然因为一句话,与我这小女子斤斤计较,男子汉大丈夫,胸襟如此狭窄,我还说错了吗?”

    云长空笑道:“我服气的很,只是你可不是小女子,你是堂堂日月神教圣姑大小姐!”

    圣姑哼道:“大小姐?在你眼里,我是圣姑吗?你叫过我一声大小姐吗?”

    云长空从始至终都叫任盈盈圣姑,或者任姑娘,没有像别的江湖人一样称呼她“任大小姐。遂漫声道:“圣姑也好,大小姐也罢,都是一个称呼,你不觉得姑娘比什么大小姐,圣姑亲近多了。”

    任盈盈峻声道:“谁要跟你亲近了。”

    蓝凤凰黛眉一蹙:“圣姑,你这是要干什么吗?”又对云长空道:“大哥,你不要再惹圣姑了嘛!”

    云长空笑道:“好,我听你的,不逗她了。”

    任盈盈哼道:“逗?好,昨夜算是我对你无礼在先,今日你也说了我一次,咱们扯直,以后,你休再胡言乱语。”

    云长空哈哈一笑,道:“就依你的,扯直,不过我没有胡言乱语!”

    蓝凤凰听了这话,看着舱里的圣姑,目光有意无意的朝云长空望了过去,心想:“圣姑怎会轻易与人扯直?”

    就听圣姑道:“我闻听那位令狐公子所言,的确是情深义重,堪为人中龙凤,剑法更是高明,是我生平所未见。可你刚才说,你有一样东西,他拿来给我,我就……小女子极为好奇,不知可否让我一观?”

    云长空笑道:“你好奇是你的事,我凭什么满足你的好奇心呢?”

    任盈盈默然半晌,虽说蓝凤凰看不见任盈盈表情,已经知道她定然气极了,因为她素来予取予求,哪怕只是透点口风,也有千万人为她达成目的。

    任盈盈冷笑道:“你刚才口口声声,说的那么肯定,可当着我的面,却拿不出来,你不光是轻薄可恶,更是信口雌黄!”

    云长空哂然道:“任姑娘,你这激将法并不高明,云某人素来与众不同,你知道眼下我在想些什么?”

    任盈盈狠声说道:“管你想什么,本姑娘但知你故作惊人之语,那是自作聪明罢了,开船!”

    “不可!”蓝凤凰一摆手道:“圣姑,你不能回黑木崖,那姓杨的阴蓄异谋,此次让你回黑木崖,必然不怀好意。虽说东方教主看重于你,可他深居简出,大权皆由姓杨的执掌,一旦变生不测……”

    “那又如何?”任盈盈长叹一口气:“东方叔叔既然疑心于我,此刻更是传下了黑木令,让我回归总坛,倘若我不去,岂不是做实了传言,今年的解……你不用再劝了。”

    云长空心想:“还归黑木崖,娘的,明明就是去追情郎,这女子真特码没味。”

    笑道:“任姑娘,我自作聪明也好,信口雌黄也罢,但这件东西我一出手,若是被我言中,你又做何说?”

    任盈盈实在气他不过,冷然接道:“说你聪明你却够傻,你就没想过是否被你言中,全在于我,你何以如此笃定?”

    云长空摇了摇头道:“你说的那是旁人,而非你任大小姐。

    若是旁人为了赢我,哪怕动心,也会装的不动心,可你任大小姐不一样。

    你精通音律,尤其善于抚琴吹箫,正所谓琴心如水,奏琴者心若不净,如何能够静中生动,幽中见奇呢?

    再说这洞箫源出于羌,最初仅有四个音孔,至汉武帝时期,增加二孔,后来又再添一孔,前五背一,共六个音孔,这就是一管而连五脏六腑之意,只因吹箫必然与自身精气想通。若不能心之所系,情之所衷,那就吹不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的好曲调。

    所以想要吹好箫曲,也非无情之人可以染指。

    再加上你圣姑被人称为任大小姐,这一个大字,说的是你少年掌事的沉稳与‘不为名利所困、不为正邪所缚”的境界。

    那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若为了赢我而违心,呵呵,那你岂配任大小姐之称?”

    他侃侃而谈,只听哗啦一声,珍珠帘帏揭起,伸出一只嫩白纤手,跟着走出来一个女子。

    但见她身穿红白相间的衣裙,看发式似是任盈盈,可惜脸上蒙着一块厚厚纱布,看不清容貌。

    这女子眉头紧锁,看了过来,

    云长空与她剪水眸子一对,知道这就是任盈盈,大觉无味,摇了摇头。

    虽然任盈盈容貌之美,早已深深烙在他的心上,他也没有什么下流心思,可昨夜相见是在晚上,而今天还没黑,水光潋滟,这女子眉眼流盼,身段婀娜,若是能摘下面纱,那可真是能让人大饱眼福,可这绝色佳人,偏偏不让人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对不起女娲为她费的那心思。

    可云长空这摇头的样子,瞧在任盈盈的眼内,其感觉却是大为不同了,冷冷说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云长空笑道:“我摇头是你遮脸不……”他本想还有三个字“让我看。”,这原是顺理成章。

    但他话到唇边,忽然感到这样一说,显得自己轻浮那也无妨,但也太过看重任盈盈容貌,让这臭屁女子又得意起来了,因之硬将后几个字咽了下去。

    云长空虽然是个多情种子,任盈盈容颜之美,气度之华贵,更是他生平罕见,但叫云长空真正去将她给捧的高高的,那也是不愿意的!

    但任盈盈何等聪慧,他不说,却也明白意思,凝视于他,突道:“刚才这番话,见识不凡的很哪,身佩翡翠玉箫,看来你在乐道上很有造诣了?”

    云长空摇头道:“我初学乍练,谈什么造诣!”

    任盈盈目凝寒霜,说道:“那这话,是刻意为我准备的吧?”一双妙目一瞬不瞬盯着云长空。

    云长空哈哈一笑:“你想多了,这番话我是听两位琴箫大家说的,我可没那份见识。”

    “琴箫大家?”任盈盈秀眉紧蹙,良久方道:“能说出这话的人,乐道造诣非同小可,我却不知。”忍不住又对云长空,福了一副,欠身说道:“还请云先生指点,小女子有心拜访二位。”

    云长空见她一直颐指气使,此刻却知道行礼,微微一笑:“你果然也是个痴人哪,好吧,看在你给我行礼的份上,我就满足你一次。”说着在怀中掏出一本书册,

    右手运功,那薄薄书册飞旋而出,如有一根无形的细线牵引一般,缓缓飞出数丈,到了任盈盈身前二尺,她素手一伸,就听“啪”的一沉,

    书册落在了她手上。

    蓝凤凰与四名侍婢无不动容。

    若只是扔出书册,纵然没练过武功之人也可办到,可云长空扔书非但缓缓而来,纸页更是不动,好像是给一个看不见的人用手拿过来在任盈盈伸手之时恰好放下一样,其内力运用之巧直是惊世骇俗。

    任盈盈深知他将书扔出,是用内力包裹,如此神功委实可惊可怖,自己刚才为了气他,说令狐冲以后是天下第一,也觉得有失偏颇,欠身说道:“这是什么?”

    云长空道:“我有两位朋友合谱了一首琴箫曲,号称千古之未有,就连广陵散也比不上他们此曲,你是音律大师,你且看看,鉴定鉴定。”

    任盈盈笑道:“小女子真是孤陋寡闻,这当世还有人能够谱出胜过广陵散曲的音乐大师。”

    她言下却是大有不信之意。

    蓝凤凰也是莞尔,说道:“这世上喜欢大吹法螺的人太多,大哥,你可别轻易相信!”

    说着任盈盈已经翻开了第一页,说道:“笑傲江湖,唔,这需要琴箫同时合奏啊,这曲子真长啊!”她一句话没说完,眼神中闪过一抹诧色。

    只见任盈盈抬头看向天际流云,喃喃细语道:“这里曲调变角变征,竟然要如此迅捷,真能在琴上弹奏得出吗?”

    她声音虽低,云长空此刻有心,自然听了一个满耳,说道:“这首曲子,一定可以弹奏的出,就看你水平如何了?”

    任盈盈柳眉高挑,凝视于他,说道:“莫非你会奏这首曲子?”

    “我不会!”云长空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吹这其中的箫曲,就将我给难住了,更别说琴曲。但我听见过两人合奏,那可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什么是此曲只因天上有啊!”

    任盈盈笑道:“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以你的内功修为,若每天抽时间练习,自可熟能生巧!”

    云长空摇头道:“若是只求乐音,于我而言,自然不难,可我想融入内功伤人,就难了。”

    “原来如此!”任盈盈笑了笑,道:“音乐乃是修身之法,武功乃是杀人之道,二者本就相悖,尤其你武功本高,所求之音本非凡俗,所融之功必然非同小可,这定然比学音乐难了百倍不止。”

    云长空笑道:“你果然是个行家,这首曲子给了你,也不算辱没!”

    任盈盈欠身道:“云公子说是两位合谱撰作,不知是哪两位?”

    云长空道:“是曲洋,刘正风。”

    任盈盈颔首道:“原来是他们两人?

    这笑傲江湖曲真是天下稀有之奇,还请登船入室,让小女子一奉香茗,略表谢意。”

    云长空见自己一拿出笑傲江湖曲谱,任盈盈立刻热情招待,可他却觉得没味,这玩意儿本就不属于自己,遂道:“多谢盛情,这首曲子是刘正风与曲洋穷数年之功,共同谱写,为了这一曲笑傲江湖,险些灭门丧身,他们为了不让这曲子空谷绝响,让我带回中原,找个知音之人。

    昨夜听得姑娘雅奏,韵味无穷,这首曲谱落在你手上,刘正风曲洋他们才是真正的死而无憾,在下岂能掠人之美!”

    说着看向蓝凤凰:“凤凰,你是跟我走,还是跟她去?”

    此话一出,任盈盈与蓝凤凰都很是愕然。

    蓝凤凰一教之主,自然不是表面上那么好像什么也不懂,以为云长空此举乃是布了个陷阱,要引任盈盈上钩。

    而她更是知晓日月神教内暗流涌动,光明使者、长老之中,只有向问天对任盈盈甚是忠心,故而云长空与任盈盈流言一起,她便想着,若是能将云长空这个强手拉拢过来,借他威名,对圣姑也是一个保障,

    因此缘故,她才对云长空下药,好将他带到圣姑处,让圣姑出面搭救。

    如此,云长空也就欠了圣姑人情,可没想到事与愿违,云长空就是个大骗子。此刻更是问自己,跟谁走,让人好不为难。

    任盈盈则是暗暗忖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性格?难道他真的不是对我有所图谋?”

    任盈盈起初对云长空的来意,心怀疑虑,几乎为此翻脸,可是仔细揣摩,这小子虽然言语轻薄,实则进退有度,更紧要的是,日月神教鱼龙混杂,教众多数都是粗俗男子,任盈盈一见就烦,加上杨莲亭弄权,她是一刻也不想待,这才搬来绿竹巷。

    而云长空看似无赖,实则见多识广、谈吐高妙,与之相处倒也不觉厌倦。

    这才主动邀请他,岂料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世上还有人拒绝自己?

    任盈盈越想愈是心烦,不觉冷然道:“你冒着这么大风险,送给我曲谱,就对我一无所求?”

    云长空笑道:“我可没有那么高尚,你面纱遮面,正应‘空谷幽兰,独吐芬芳,本即不见赏于世人’之言。而我云长空却有幸一睹圣姑庐山真面目,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世上罕见的美人。

    再则刘正风说我要想吹好这首箫曲,最好能有人相互促进,所以我想找你合奏试试,谁知计划不如变化,那也就算了。”

    任盈盈双眼神彩显现,大概心头甚为受用,半晌才道:“你明明很会说话,却偏偏要讨人厌。”

    云长空笑道:“我不这样说,不得一个轻薄可恶之徒的评价,又如何让凤凰慧眼识玉郎呢?”

    “呸。”任盈盈啐道:“你可真是不……”。

    “要脸”两个字终究是没好意思说。

    蓝凤凰娇声道:“你们看看,你一言,他一语的,我们上船说话,不好吗,硬要在这里吹河风!”

    云长空知道让蓝凤凰跟自己走,很是为难,说道:“你们是多年朋友,我也不能让你见色忘义,你就陪她去吧,一月之内,我都在洛阳!”

    蓝凤凰闻言一怔,凝目而望,只见云长空一脸笑容,并无异状,但对任盈盈委实放心不下,要说此刻将云长空拉入到日月神教争斗之中,她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女人心,就是这么善变,以前她想利用云长空帮助朋友,现在又为他考虑了。

    蓝凤凰微一迟疑,说道:“那你多加保重。”

    云长空一挥手,道:“我自会保重,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说着,身子倏晃,瞬间消失不见。

    任盈盈幽幽一叹:“这人真是个怪人,凤凰,你若舍不下他,随他去吧,我没事的。”

    蓝凤凰为难已极,任盈盈是她多年朋友,云长空是她以身相许之人,可这两人一样的骄傲,都不低头服软,她大有进退维谷之感,只好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明明可以做好朋友的吗,为什么……”

    说到这里,她忽然提出一个异常幼稚的问题:“圣姑,你将令狐冲说的那么好,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声音大为不悦:““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跟云长空才几天,就这么自以为是!开船!”进舱去了。

    蓝凤凰不以为意,跟了进去,娇声说道:“你刚才那样夸令狐冲,我可从未听见你如此评价一个男子,怎就自以为是了?”

    船只荡向河心,任盈盈透过窗户,看着河上景象,忽道:“那你向来对男子不假以辞色,却将最宝贵的给了他,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

    蓝凤凰一惊,一双大眼瞪视着任盈盈。

    任盈盈笑道:“放心,我没有跟着你们,可是你凤凰何等引人注目,跟他回了客栈,与令狐冲吃饭之事,我都是知道的。”

    蓝凤凰这次反而不惊了,说道:“你可是我们的大小姐,耳目众多,这又何足为奇!”又打量任盈盈,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问他是怎样一个人?”

    任盈盈眼望窗外,缓缓道:“男女间的感情实在一丝也勉强不得,也得讲点缘份。一个人为何会爱上另一个人?这原因有时真也说不清、想不通!

    就像令狐冲,他为何会爱上师妹?他爱师妹什么?为什么明知师妹另有意中人,他仍旧念念不忘?

    再比如你,世间男子如此之多,喜欢你的,想讨你当老婆的,何其多也,你为什么会选他,不顾你教派不可嫁人之规?

    你们之间的情有多深?他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吗?

    自从我知道云长空这个人,第一是心狠手辣、诡谲百出,见了他的面,看似谈笑自若,实则心如铁石,从无半点儿真情流露。

    他对你有欲,未必有情。你试想想,他前脚说自己有几个老婆,晚上就要了你的身子,这算什么,你想过这些么?”

    这些事蓝凤凰自然从未想过了,她就是脑子一热,被云长空给拿下了,不由呆了一呆,讷讷道:“你可是圣姑啊,怎会去想这些事?”

    任盈盈叹了一声,道:“我没事做的时候,除了抚琴吹箫,就想我爹,想东方叔叔。

    关于我娘,我根本没有印象,可我知道东方叔叔杀了他七个妻妾。

    我就一直想,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狠毒?同床共枕的爱人,说杀就杀了?

    我想了好久,却没有圆满的答复,只能想他们或许都是手握重权的大人物,不会让所谓的爱情束缚自己,我们这些女子,无论有什么才貌,在他们眼里,都是一个自己达成目的的工具。

    所以云长空其实说的不错,我听见令狐冲说话,我很羡慕他的小师妹,有这样一个人哪怕死期将至,也心心念念不忘于她,身为女子,这不是最大的幸运吗?”

    蓝凤凰听了,沉默半晌,低声道:“你说他们,指的是云长空和东方教主是同一类人?”

    “是!”任盈盈注目于她,说道:“他若心中有你,明知我的处境危险,怎能放心你与我同去?”

    蓝凤凰勉强笑道:“或许他这人太骄傲了吧,你骂他轻薄可恶,又说令狐冲有多好,他心里难免不舒服,也或许是他约了左冷禅在先,生怕有什么变故,失信于人吧。”

    任盈盈嗤笑一声:“我说他可恶,说令狐公子好,他就不舒服了?为什么?再说,他约战左冷禅,难道他的女人不及自己名声重要?依我看,他就是将一切都当作玩耍,无论是调笑于我,想要看我笑话,还是对你,都是一样!”

    蓝凤凰一听这话,面露迟疑道:“哪样?”

    任盈盈缓缓道:“可有可无!”

    “蓝凤凰一愣道:“可有可无?”

    “你知道他练的什么内功吗。”任盈盈淡淡道:“是少林寺内功!”

    蓝凤凰盯着任盈盈,沉声说道:“这和少林寺内功有什么关系?”

    任盈盈道:“佛门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魔只在一念之间。

    他如此年纪,倘若堪不破这一层,功力岂能如此之高?

    倘若堪破了,女色在他眼里,自然也就可有可无了。

    就像他对待田伯光,嵩山派,漠北双熊,对待刘正风一家,魔是他,佛也是他!

    适才他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毫无一丝眷恋,你说他心狠不狠?”

    蓝凤凰听了任盈盈将云长空彻底刨析的这一番话,心头倏生惘然之感,不觉眼眶一红,眼泪好想珍珠一般,直往外涌。

    任盈盈见她哀怨欲绝之状,有些于心不忍,说道:“或许是我看错了人,毕竟他将这首笑傲江湖曲谱就这么送给了我,别无所求。委实让我意想不到!”

    说着翻阅曲谱,左手五根手指在琴上挑捻按捺,只听得琴声响起,幽雅动听。

    弹不多久,突然间琴音高了上去,越响越高,恢弘豪迈,大有金戈铁马,气吞万里之势,琴音似止未止之际,任盈盈又拿起洞箫吹了起来,回旋婉转,忽高忽低,低到极处,盘旋再低,缠缠绵绵,绕梁飘飞。

    任盈盈突然放下长箫,站起身来,说道:“你说他为什么呢?”

    蓝凤凰很是黯然道:“什么为什么?”

    任盈盈眼望窗外,出了一会神,才幽幽道:“这首曲子的确精妙绝伦,别说撰写,只怕普天之下能够演奏的,除却刘正风曲洋之外,再无二人,如此珍贵的曲谱,刘正风、曲洋如何能够托付给他?”

    蓝凤凰道:“刘正风一家的命都是他救的,一首曲子算的了什么?”

    任盈盈幽幽道:“恐怕在刘正风眼里,这首曲子胜过他全家的命!”

    蓝凤凰听了这话,觉得她有些神不守舍,说道:“你想说什么?”

    任盈盈道:“常言到无功不受禄,他为什么送给我了?”

    蓝凤凰又忍不住笑道:“因为你长得美……”

    话没说完,忽见任盈盈凝目望来,说道:“人做事都有目的,刘正风与曲洋不容于正魔两道,他冒着那么大的生命危险,为什么要帮他们?他们能给他什么?

    帮了之后,得到这么一份珍贵曲谱,却又无缘无故送给了我,你说他图什么?”

    蓝凤凰见任盈盈神气古怪,眼底深处,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样的神情,自己从未见过,沉思之际,忽听窗外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道:“请问哪两位高人在此雅奏?后学末进令狐冲望能一睹风彩,还请赐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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