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扎线
(清晨,阳光透过密林,洒在几近坍塌的废弃山村里,鸟儿鸣叫,暂时掩盖了战争的痕迹。)
赵虎一脚踹开半扇歪斜的木门,灰尘“噗”地一声落下。“咳咳…就这儿了!巡山客,带俩兄弟去高处放哨!福贵,你带几个人把能住人的屋子拾掇出来!天豪,你带岩哥他们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野菜、野果,顺便摸清楚周围地形!”
“好!”林天豪应了一声,看向身旁沉默如山的岩哥。经过一夜休整和简单的清理,岩哥和那十几个“野人”同胞虽然依旧瘦得吓人,但眼神里的浑浊褪去了不少,露出了底层百姓特有的那种淳朴和此刻燃烧的恨意。
岩哥似乎听懂了,他低吼一声,挥了挥手,那些“野人”便自发地分成几个小组,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悄无声息地没入四周的林子,动作之敏捷,让林天豪暗暗咋舌。
福贵苦着脸,一边拍打着破屋里的蜘蛛网,一边嘀咕:“虎爷,咱这‘西山抗日挺进队’,拢共就这点人马,枪没几条,吃的都快断了,还扎根呢…扎草根还差不多…”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赵虎眼珠子一瞪,扬手作势要打,“再动摇军心,老子把你当屁放了!没听见天豪说吗?那本子上记的东西要是真的,咱这就不是扎根,是钉钉子!钉在小鬼子心窝子上的钉子!”他拍了拍腰间那把从实验室警卫手里缴来的****,又指了指林天豪小心翼翼保管的笔记本和地图,“有这宝贝,还怕没仗打?没吃喝?抢他***!”
这时,一个之前跟着岩哥的“野人”,手里捧着几个沾着泥土的野山药,怯生生地走到赵虎面前,递给他。
赵虎一愣,接过山药,看着对方那清澈又带着畏惧的眼神,心头一软,粗声粗气地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有功!以后你就叫…叫山药蛋!跟着福贵干活去!”
那“野人”——现在叫山药蛋了,居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欢天喜地地跑回福贵那边去了。
林天豪带着岩哥他们在林子里穿梭。岩哥对山林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哪里可能有可食的块茎,哪里可能有干净的水源,他甚至能通过鸟类的飞行轨迹判断远处是否有人活动。
“岩哥,你们在实验室里…”林天豪尝试着沟通。
岩哥脚步一顿,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回身,指了指自己手臂上那些新旧交错的针孔疤痕,又做了个吸入的动作,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愤怒的表情,最后,他双手做出一个爆炸的姿势,眼神凶狠。
林天豪明白了,他们在实验室里不仅被强迫试毒、试药,更是被当成了测试“樱霜”毒气和其他未知武器效果的活体工具。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就是他们此刻战斗的全部动力。
“我们会报仇的。”林天豪坚定地说,指了指岩哥,又指了指自己和自己心脏的位置。
岩哥重重地点了点头,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他猛地弯腰,从地上拔起一株不起眼的草药,塞到林天豪手里,然后指了指西边方向。
林天豪顺着望去,那是地图上标记的,可能存在另一个“秋风”相关设施的方向。他心中一动,岩哥他们,或许知道更多分散在各处的秘密据点!
(西线悬念钩子: 岩哥塞给林天豪的草药,似乎指向西方某个特定地点,他是否在用这种方式,暗示下一个攻击目标?这些从地狱归来的“野人”身上,还藏着多少未被挖掘的、关乎“秋风”计划的致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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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线:追猎】
(烈日当空,崎岖的山路上,五个人影狼狈不堪地奔跑着,汗水浸透了他们破烂的衣裳,混合着硝烟和血迹。)
“呼…呼…汉斯…不行了…歇…歇会儿…”王强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嘴唇干裂。他这位“前”神偷,体力终究比不上职业军人和山里长大的张大山。
安德烈警惕地回望,耳朵动了动:“不行!有狗!日本人的狼青!(指日军常用的狼狗)声音越来越近了!”
汉斯抹了把脸上的汗和黑灰,啐了一口:“妈的!炸了他们的宝贝飞机,这是捅了马蜂窝了!不能停!被追上就是个死!”
张大山二话不说,一把将几乎虚脱的王强扛在肩上,闷头继续往前冲:“书生就是麻烦!俺扛着你跑!”
王强被颠得七荤八素,忍不住骂:“张大个!你他娘…轻点…老子…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还有早饭吐?”张大山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脚下不停。
五人冲下一片山坡,眼前是一条干涸的河床。汉斯眼睛一亮:“进河床!顺着石头跑,能干扰狗鼻子!”
他们刚跳下河床,身后就传来了密集的犬吠和日军叽里呱啦的叫喊声!
“砰!砰!”几声枪响,子弹打在河床的卵石上,溅起火星。
“快!到对面林子里去!”汉斯吼道,手中的***对着身后大概方向就是一个短点射,试图压制。
然而,追兵显然也是老手,几挺歪把子轻机枪立刻架起,子弹如同泼水般扫过来,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操!被咬死了!”王强趴在石头后面,脸色发白。
安德烈突然指向侧前方河床的一个拐弯处:“那里!有个浅洞!”
绝境逢生!五人连滚带爬地冲进那个仅能容纳几人的岩石凹陷处。汉斯和张大山立刻占据洞口两侧,举枪警戒。
日军的脚步声和狗吠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皮靴踩在石子上的声音和日军士兵粗重的喘息。
王强绝望地闭上眼睛:“完了完了,想我玉面小飞龙,纵横京津扒窃界十余载,没栽在巡捕房手里,今天要交代在这荒山野岭了…”
汉斯压低声音,眼神凶狠:“准备手榴弹!最后留一颗给自己!决不能当俘虏!”
气氛瞬间凝固,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然,河床上游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手榴弹爆炸,接着是几声三八式步枪的还击声,以及…一种他们没听过的、更清脆的步枪点射声!
追击他们的日军小队明显一阵骚乱,指挥官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一部分火力立刻被吸引向上游方向。
“怎么回事?黑吃黑?”王强猛地睁开眼。
汉斯也是一愣:“不像…是另外一伙人在打鬼子!”
机会!
“趁现在!冲出去!”汉斯当机立断,五人如同出笼的猛虎,从藏身处跃出,利用这短暂的混乱,拼命冲向河床对岸的密林!
身后,日军分兵两处,枪声更加激烈。那伙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显然战术娴熟,利用地形且战且退,死死拖住了部分日军。
汉斯他们终于成功冲进树林,头也不回地向深处狂奔。直到枪声渐渐远去,五人才瘫倒在地,剧烈喘息。
“刚…刚才那是哪路神仙?”王强心有余悸。
汉斯摇摇头,面色凝重:“不知道。但肯定是友非敌。这地方不能待了,鬼子肯定会大规模搜山!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周铁山他们汇合!”他拿出那份皱巴巴的地图,对比着周围地形,“按照约定,如果失散,向南,去落鹰坳方向找标记…”
(北线悬念钩子: 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拖住日军追兵的神秘枪手是谁?他们使用的独特步枪声暗示了什么身份?汉斯小队能否在日军大规模搜捕下,安全抵达预定的汇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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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线:暗流】
(暮色渐沉,山林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周铁山靠在一棵大树后,小心地给手臂上的擦伤涂抹着“隐士”给的草药膏。小刘和铁蛋蜷缩在不远处,已经疲惫地睡去。千面狐则像一只真正的狐狸,悄无声息地在周围布置着简易的警戒陷阱。
“隐士”坐在周铁山对面,借着最后的天光,仔细研究着那半张烧焦的地图和存储装置。
“周团长,”隐士抬起头,声音低沉,“我们必须尽快动身。基地被毁,‘秋风’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怀疑,不仅仅是日军,恐怕我们内部…‘鼹鼠’也已经启动了。”
周铁山心头一凛:“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
“不确定,但不能不防。”千面狐布置完陷阱走回来,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她特有的嘲讽,“说不定啊,咱们还没到第一个安全屋,围剿的队伍就已经张好口袋了。那位‘蝙蝠’先生,可不是吃素的。”
周铁山看着她:“千面狐同志,你现在可以坦诚相告了吧?你,还有隐士,到底…”
千面狐笑了笑,那笑容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周团长,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站在中国这边的,就够了。至于身份…你就当我们是看不惯鬼子在自己家地盘上撒野的…高级‘混混’?”
这时,一直沉默的“隐士”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
远处,隐约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而且不止一辆!
“是卡车!鬼子的卡车!”小刘和铁蛋也被惊醒,瞬间抓起了枪。
众人立刻隐蔽到更深的树丛中,屏住呼吸。
只见山下那条唯一的土路上,两辆满载日军士兵的卡车缓缓驶过,车灯在昏暗中划出两道刺眼的光柱。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卡车后面,还跟着三辆黑色的轿车,车型不像日军常用,反而更像是…政府要员或者某种特殊机构的座驾。
“不对劲…”周铁山皱紧眉头,“普通清乡扫荡,用得着这种车?”
千面狐眼神锐利如刀,低声道:“看第二辆轿车的车牌…虽然是伪装的,但那前缀…是南京方面某个实权人物手下特务机关惯用的。”
“什么?”周铁山一震,“南京方面的人,和日军一起行动?”
“隐士”的声音冷得像冰:“看来,‘鼹鼠’比我们想象的藏得更深,动作也更快。他们这是要联手,把我们和真相,一起埋葬在这片山里。”
车队驶过,扬起的尘土在暮色中久久不散,也蒙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周铁山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前路未知,后有追兵,内部还有隐藏极深的敌人。这北上延安之路,果然步步杀机。
他看向千面狐和“隐士”,沉声道:“不管你们是谁,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走,才能跳出这个包围圈?”
千面狐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危险的、带着兴奋的笑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们以为我们会走小路,躲山林…那我们偏不!找个机会,扒上他们的火车,走大路!灯下黑!”
(南线悬念钩子: 与日军车队同行的神秘轿车,坐实了内部“鼹鼠”的存在且能量巨大。千面狐提出的“扒火车”计划大胆而冒险,他们能否在敌人眼皮底下,成功实施这招“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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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线: “山药蛋”立功?岩哥带领“野人”兄弟展现出惊人狩猎技巧,却意外发现了附近伪军哨所的补给线!赵虎磨刀霍霍,准备干一票“大”的!
· 北线: 神秘援军现身!竟是装备精良的民间抗日武装“猎户团”?他们的首领与张大山是旧识!然而,合作背后,似乎隐藏着另一重目的…
· 南线: 夜袭火车站!周铁山小队能否在特务环伺下成功“扒火车”?千面狐的“老本行”技能再次发挥奇效!但火车启动那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车厢连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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