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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2章迷雾启程


朝阳完全升起时,公盘营地的血腥气已被晨风稀释,但那股肃杀的氛围却沉淀下来,渗进每一寸土地。

楼望和站在临时搭设的灵堂前,三具覆盖白布的尸体并排而列。老杨红着眼眶,将三块昨天解出的满绿翡翠边角料分别放入棺中:“兄弟们,路上带着,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干这刀头舔血的营生。”

楼望和深深鞠躬,起身时眼中布满血丝,却一滴泪没掉。他知道,此刻的软弱只会让死去的兄弟走得不踏实。

“少爷,车备好了。”一个护卫低声禀报,“按您的吩咐,分三路走。您和沈小姐走中路,老杨带一路走东线引开视线,我带另一路走西线策应。每路都有五辆车,路线每两小时变动一次。”

楼望和点头:“辛苦。记住,如果遭遇拦截,保全自己为主,不必死战。”

“是!”

他转身走出灵堂,沈清鸢已经等在门外。她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灰色劲装,长发束成高马尾,腰间除了那柄玉尺,还多了一个皮质挎包。

“楼少爷,节哀。”她轻声说。

楼望和摇摇头:“这笔账,我会跟夜沧澜算清楚。但现在,先离开缅北。”

两人走向营地中央的停车场。十五辆越野车分成三列,发动机低吼着,如同蓄势待发的兽群。楼望和扫了一眼车辆配置——全是经过改装的防弹车型,车窗贴着深色膜,轮胎加厚,底盘加固。

“楼家的实力,比传闻中更深厚。”沈清鸢说。

“父亲常说,在玉石界行走,光有眼力不够,还得有自保之力。”楼望和拉开中间一辆车的车门,“沈小姐,请。”

车队在晨光中驶离营地,扬起漫天尘土。楼望和坐在副驾驶,透过车窗看着逐渐远去的公盘营地。三天前他来这里时,还是个心怀忐忑的楼家少爷;三天后离开时,手上已沾了血,身后跟了仇敌。

人生之变,有时只在一夜之间。

“从缅北到滇西,最近的路线是穿过掸邦高原,经边境口岸入境。”开车的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阿泰,是楼家在缅北分号的老人,对路线极熟,“但这条路上关卡多,眼线也多。我建议绕道克钦邦,虽然多走两天,但更隐蔽。”

“听你的。”楼望和没有异议,“安全第一。”

车队驶上颠簸的土路,缅北的山林在窗外掠过。雨后的丛林格外葱郁,藤蔓缠绕着参天古树,雾气从山谷中升腾而起,将远山笼罩成一片朦胧。

楼望和闭目养神,但实际上在运转“透玉瞳”的内视之法。这是他最近才摸索出来的能力——不向外看玉石,而是向内观自身。在意识深处,他能“看”到自己双眼后方有两团温润的光晕,如同两枚小小的玉核,缓缓旋转,散发出奇异的能量。

夜郎七曾经说过,“透玉瞳”这种天赋百年难遇,但历代拥有者都不得善终,不是被人谋害夺目,就是因过度使用而耗尽心神。想要真正驾驭它,必须找到与之匹配的“养玉之法”。

楼望和不知道什么是“养玉之法”,但他能感觉到,每次使用“透玉瞳”后,那两团光晕就会暗淡几分,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昨天在解石区那场战斗,他不仅长时间维持瞳术,还用瞳力预判子弹轨迹、寻找破局机会,消耗远超以往。

现在,那两团光晕已经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你的眼睛……”沈清鸢忽然开口。

楼望和睁开眼:“怎么了?”

“在灵堂前我就注意到了,你的瞳孔颜色比常人淡一些,像是……玉的颜色。”沈清鸢仔细端详他的眼睛,“而且现在,你的眼白里有细密的血丝,但那些血丝的排列很奇怪,像是某种纹路。”

楼望和心中一震。他自己照镜子时从未发现这种异样。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沈清鸢从挎包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递给他:“你自己看。”

楼望和接过铜镜,对着自己的眼睛。在镜中,他的瞳孔确实呈现出一种极淡的翡翠绿色,若非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而眼白中的血丝,也并非杂乱无章——它们从瞳孔边缘呈放射状延伸,交织成一种复杂的图案,有点像……玉石的内部结构?

“这是‘透玉瞳’反噬的前兆。”沈清鸢的声音严肃起来,“我沈家典籍中有记载,上古时期曾有‘玉瞳者’,能洞悉玉石本源,但每用一次瞳力,眼中玉纹便深一分。待玉纹遍布双眼,便是瞳力耗尽、双目失明之时。”

楼望和放下铜镜,沉默片刻:“沈小姐对‘透玉瞳’很了解?”

“不算了解,只是看过记载。”沈清鸢摇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透玉瞳’并非天生,而是一种传承。每一代的玉瞳者,在濒死前会将自己的瞳力凝结成‘玉瞳种’,传给下一代。楼少爷,你的‘透玉瞳’,是谁传给你的?”

这个问题,楼望和无法回答。

他有记忆以来,就有这种能力。父亲楼和应从未提过传承之事,只说这是楼家血脉中偶然觉醒的天赋。但若真如沈清鸢所说,那他的“透玉瞳”来自何人?上一代的玉瞳者是谁?现在是否还活着?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父亲从未提过。”

沈清鸢若有所思:“那就奇怪了。按照记载,玉瞳传承必须有‘引玉人’主持仪式,将‘玉瞳种’植入继承者眼中。这个过程极其凶险,十人中能活一人就算幸运。如果楼先生没有提过,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也不知道,要么他知道却不能说。”

楼望和想起父亲每次提起“透玉瞳”时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疑云更重。

“沈小姐,”他忽然问,“你说‘透玉瞳’和‘寻龙秘纹’有关联,是什么意思?”

沈清鸢从挎包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小心展开。纸上用朱砂绘制着复杂的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蜿蜒交错,在车厢晃动的光线中仿佛在缓缓流动。

“这是‘寻龙秘纹’的拓片,从我沈家祖传的弥勒玉佛上拓下来的。”沈清鸢指着纹路中心的一个图案,“你看这里,这个眼睛状的符号——在沈家秘典中,它被称为‘玉瞳之眼’,是整套秘纹的核心。而‘玉瞳之眼’下方这些放射状的纹路,和你眼中的血丝排列,有七分相似。”

楼望和仔细观看,果然,那“玉瞳之眼”的图案和他瞳孔的形状极为接近,而放射状纹路也与他眼白中的血丝走向吻合。

“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透玉瞳’和‘寻龙秘纹’本出一源。”沈清鸢收起羊皮纸,“或者说,‘透玉瞳’是开启‘寻龙秘纹’的钥匙之一。夜沧澜想要集齐秘纹,就必须得到你的眼睛。所以他不会杀你,但会想尽办法活捉你,挖出你的眼。”

车厢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开车的阿泰手一抖,方向盘差点打偏。

楼望和却笑了,笑声很冷:“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楼少爷,不可大意。”沈清鸢认真地说,“夜沧澜这个人,我调查了三年。他表面上是‘黑石盟’盟主,掌控着缅北三成以上的原石走私渠道。但实际上,他的势力远不止于此——东南亚的赌场、滇西的黑矿、甚至内陆的某些玉器黑市,都有他的触角。更重要的是,他背后可能还有更庞大的势力支持。”

“更庞大的势力?”

“‘天局’。”沈清鸢吐出两个字,“一个古老而隐秘的组织,据说掌控着玉石界一半以上的暗流。沈家灭门案,很可能就是‘天局’在背后指使,夜沧澜只是执行者。”

楼望和第一次听到“天局”这个名字。他看向沈清鸢,发现她说出这两个字时,眼中闪过刻骨的恨意,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忌惮。

“所以,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夜沧澜,还有他背后的‘天局’?”

“是。”沈清鸢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建议你去滇西。滇西虽然局势复杂,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黑石盟’和‘天局’的手也不敢伸得太长。而且那里有沈家的旧部,有当年灭门案的线索,也有……可能克制‘透玉瞳’反噬的东西。”

“什么东西?”

“《养玉经》。”沈清鸢说,“沈家祖传的典籍中记载,上古玉瞳者之所以能善终,就是因为他们修习了《养玉经》,以玉养瞳,以瞳观玉,形成良性循环。这本书的原版早已失传,但沈家曾收藏过一份残卷。灭门之夜,残卷失踪,我怀疑被‘天局’夺走,但也可能被沈家旧部藏了起来。”

楼望和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山林。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透玉瞳的反噬、玉瞳传承的谜团、寻龙秘纹的关联、夜沧澜的追杀、“天局”的阴影、还有可能救命的《养玉经》……

这一切,都指向滇西。

“沈小姐,”他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仅仅因为我是楼和应的儿子?”

沈清鸢沉默了很久。

车队驶入一段盘山公路,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深谷。晨雾在山谷中翻滚,如同白色的海洋。

“三年前,沈家灭门那一夜,我躲在密道里。”沈清鸢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楼望和耳中,“我听见那些杀手在找我父亲逼问‘寻龙秘纹’的下落。我父亲不说,他们就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杀我沈家人——我的母亲、我的哥哥、我的叔伯、我的丫鬟……”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但依然坚持说下去:“最后,他们找到了我藏身的密道入口。就在他们要破门而入时,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一个蒙面人杀了出来,以一敌十,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把我从密道里救了出来。”

“那个人……”

“他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只留下一句话:‘去找楼和应,他会保护你’。”沈清鸢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蒙面人身上有伤,是旧伤,左肩有一道很深的刀疤。而楼先生左肩,正好有一道同样的疤。”

楼望和呼吸一滞。

父亲左肩确实有一道刀疤,那是二十年前在矿区遇袭留下的。父亲很少提起那次遇袭,只说是在救一个朋友时受的伤。

“所以你认为,当年救你的人是……”

“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大概率是楼先生。”沈清鸢擦去眼角的泪,“这三年,我隐姓埋名,暗中调查,一方面是为了报仇,另一方面也想找到当年那个救命恩人,当面说一声谢谢。直到在缅北遇见你,看到你的眼睛,我才确信——你就是恩人之子。”

她看向楼望和,眼神清澈而坚定:“楼少爷,我帮你,不仅因为你是楼和应的儿子,更因为你值得帮。你在公盘上的表现,你在解石区的冷静,你在灵堂前的担当……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揭开‘寻龙秘纹’的真相,还能还玉石界一个清白,那个人一定是你。”

车厢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

楼望和望向窗外,雾海翻腾,远山如黛。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肩上的担子不再仅仅是楼家的未来,还有沈清鸢的血仇,有那些因他而死的兄弟的冤魂,有整个玉石界被“黑石盟”和“天局”搅乱的秩序。

这担子很重,重到足以压垮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但他必须扛起来。

因为他是楼望和,是楼和应的儿子,是“赌石神龙”,是这一代的玉瞳者。

“阿泰,”他忽然开口,“改道,不去边境口岸了。”

“少爷,那去哪?”

“去克钦邦的‘老帕敢’矿区。”楼望和说,“我父亲在那里有个老朋友,是当年和他一起遇袭的那个朋友。他或许知道一些事情。”

沈清鸢眼睛一亮:“你是说……刀疤刘?”

“你知道他?”

“缅北赌石界有名的‘鬼眼刘’,左眼瞎了,但右眼能看透三寸石皮。”沈清鸢说,“传闻他二十年前在矿区救了楼和应一命,自己却丢了一只眼睛。如果他还活着,一定知道很多内情。”

楼望和点头:“正是。而且‘老帕敢’矿区地形复杂,矿洞纵横交错,最适合摆脱追踪。我们在那里休整一天,顺便见见刘叔。”

阿泰有些犹豫:“少爷,老帕敢那边最近不太平,听说有黑矿主在抢地盘,死了不少人。”

“越乱越好。”楼望和眼中闪过锐光,“浑水才能摸鱼。通知另外两路,改变汇合地点,三天后在老帕敢矿区外的‘翡翠客栈’见。”

“是!”

车队在前方岔路口转向,驶向更深的山林。

楼望和重新闭上眼,这一次,他开始尝试用意识去触碰眼中那两团微弱的光晕。既然“透玉瞳”与玉有关,那他或许可以尝试用玉来温养它。

他从怀中取出那块满绿玻璃种的边角料,握在手心。温润的玉质触感传来,他引导着那两团光晕缓缓旋转,尝试吸收玉石中蕴含的某种能量。

一开始毫无反应,但渐渐地,他感觉到一丝微凉的气息从玉石中流出,顺着掌心经脉上行,最终汇入双眼。那两团光晕似乎明亮了一分,虽然变化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

有戏。

楼望和心中一定。虽然没有《养玉经》,但他可以自己摸索出一条路来。

沈清鸢在一旁看着他握玉闭目的样子,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化为欣慰。她从挎包中又取出一件东西——一枚鸽蛋大小的白玉佩,玉佩雕刻成莲花的形状,花心处有一点极淡的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滴。

“楼少爷,这个给你。”她把玉佩递过去。

楼望和睁开眼:“这是?”

“沈家祖传的‘血玉莲’,据说有安神养气的功效。”沈清鸢说,“你握在手中试试,或许对温养瞳力有帮助。”

楼望和接过玉佩,入手温润,比那块翡翠更加柔和。他将玉佩贴在眉心,果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渗入,眼中的疲惫感缓解了不少。

“多谢。”

“不必客气。”沈清鸢看向前方,“我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车队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晨雾渐渐散开,阳光透过林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远方的山林深处,老帕敢矿区在等待着他们。

而那里,或许就藏着揭开一切谜团的第一把钥匙。

(第012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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