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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2.第697章 陛下召您回京!


“那现在,本将是不是可以与诸位继续谈下去了?“

    陈渊放下杯子,低头手指捏了捏杯底,目光转动,随后眼角往上一抬,说道。

    “想不到其中竟还有如此渊源,倒是意外。”吉祥天女如画的眉眼,眼波流转,声音带着妩媚,又不失一分清冷,

    “阁下说说吧,今日邀我们来的用意?”

    “虽然本天女可以猜测一二,但不妨说来听听。”

    这话落下,在坐的不死君王目光落在陈渊身上,唯有左边的白衣君王罗成,自顾饮酒,眉眼低垂,如一颗老树,岿然不动。

    陈渊则端起杯子从主座上起身,脚下挪步,侧过桌案,眸子有金漆凝聚,扫过座下,声音铿锵一定,

    “那本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今日邀诸位来呢,是为十万大山的妖族出动一事。”

    “诸位如今盘踞七府之地,想必也清楚,最近藏在十万大山深处的妖族开始蠢蠢欲动,频繁穿过迷雾海现出踪迹,想必准备趁着如今局势不稳,趁势作乱。”

    “本将如今统领蜀地,庇护一方百姓,自然要早作准备,而蜀地与十万大山之间隔着诸位盘踞的府城,这意思诸位君王可明白?”

    “抱歉,本王就不明白,阁下不妨把意思说的直白些,也无需在这咬文嚼字,难道阁下还想三言两语让本王再去管这些屁事?”下面的南明天王闷声闷气直接道,拂了拂袖子,屁股挪了挪,身子侧向门口方向。

    陈渊本来想试探这些君王的态度,见这位南明天王立马出声反驳,话里带着火气,以为自己是来号召他们一起对付妖魔的,不卖面子。

    其他君王没有开口,都各自眼观鼻,鼻观心,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陈渊见此情况,并没有意外,自己空口白牙,凭什么让这些君王出力,而且这些君王上一世吃过一次亏,又是不化骨所化,邪气凛然,心中有怨恨,不捣乱都不错了,确实不切实际。

    他心里事先有预想,而且他这试探的也是话术,事先降低对方的心理预期,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走下台阶,轻摇了摇头,

    “诸位或许误会了,本将就算再自视甚高,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诸位帮本将对付十万大山。”

    “诸位在镇压十万大山上,千百年前吃了一次亏,自然心存怨怼,不会相信本将,也不愿重蹈覆辙,这些本将都能理解。”

    “所以本将,只要各位一个态度!”

    陈渊说到这时,目光亮的吓人,

    “你们可以不用管这些,保持中立,但日后陈某出兵清剿妖魔时,还望诸位行个方便,能让本将麾下兵马借道,井水不犯河水。”

    “就这么简单,对于诸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一出,在座的七位君王表情各异,有的神色不动,有的眉眼微挑,有的对视互相对视一眼.

    殿内莺歌燕舞,曲声阵阵,下面的长桌案上,七位君王没有人接话,气氛一下子就冷淡了起来。

    一息,两息、三息.

    “本王这边可以。”一直保持低调的白衣君王罗成这时候幽幽开口,依旧自顾自喝酒。

    第一个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旁边盘膝而坐的阿泥楼罗汉,手中把玩的白骨串一顿,猩红的双眼随着头颅扬起,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呼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该超度的超度,贫僧倒愿与陈将军结这一份善缘。”

    这位罗汉近乎魔,生怕蹦出一句“大威天龙,世尊地藏”出来。

    随着这二位发声,有不和谐的声音陡然而起。

    “砰”

    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响起。

    声音有点大,明显带着火气,长条桌案直接碎成木屑,上面的珍馐美酒直接倾泻一地,带着玻璃的清脆碎裂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弹琵琶的乐师手一抖,琴弦应声崩断,吹笛的乐师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笛音卡在喉咙里,憋得满脸通红,大气不敢喘,而那些正在起舞的舞姬更是惊得魂飞魄散,水袖一抖便失了章法,脚下踉跄,撞在同伴身上,就这样,双双跌倒在地,哎哟惊叫声让这大殿瞬间乱作一团。

    “ceng”

    “ceng”

    “ceng“

    殿内驻守的甲士如条件反射一般,腰间扶紧的刀立马拔了出来。

    外面,盔甲碰撞的脚步声哗啦啦朝着殿内涌来,有甲兵冲了进来,盔甲刀锋闪烁着寒光,转瞬将大殿渲染得剑拔弩张。

    从主座往下走的台阶之上,陈渊面不改色,摆了摆手,“都下去。”

    那些伶人乐师顿时如蒙大赦,赶紧低着头迅速撤出大殿,生怕卷进这种天大人物的争斗之中。

    转瞬,大殿里变得冷清,连甲士都撤了下去,大门也关上了。

    只剩下陈渊和七君王!

    视线回到南明天王身上,只见这位性格暴烈如火,赤色骨甲上的火焰腾得涨起,

    “罗老鬼,疯罗汉,二位在这唱哪门子戏呢。”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和这姓陈的认识,看来已经事先通好了气,这是要把咱们几个老不死架住不成?”

    说完,这位不死君王,紫色眸子中如跳动着流火,转头看向陈渊,

    “阁下的意思,是让我们配合阁下的兵马借道,大开方便之门是吗,那我等能获得什么好处?再说,若是你等麾下兵马,等我们借道之时,转而攻打我们,那谁又说得准?毕竟上一世,我等吃了一次教训,被困在暗无天日的结界中快要发疯,你到底披着朝廷的皮,三言两语如何让人信服,看来我等还是蜗在城中,静等飞升之日,重回天界吧!”

    这位南明天王说着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席,准备朝着大门走去。

    其他君王见这一幕,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看着,等着陈渊的反应,静观其变。

    “慢!”

    陈渊出声,声音一沉,目中金光闪烁,那位南明天王转过头来,顿住身子,目光不让。

    陈渊在台阶上踱步,脸颊一侧,眼神斜挑,

    “阁下还想要什么好处?”

    “有利益才有诉求,那为啥我等要听陈将军的请求?还要承担被背刺的风险?”南明天王紫色眸子一张,牙齿是那种漆黑色,看着狰狞,声音带着一种讥讽。

    陈渊呵笑一声,“天王盘踞的赤水府,原本是我蜀地之城,当初妖魔叩关,我伐山军第三山的中郎将和将士们,为了守护这座府城,丢了性命,骸骨都找不到,本将要借道此地,通知阁下,好生宴请,已是礼数。”

    “阁下还要找本将讨教过路费,是何道理?”

    话音落下,陈渊手中的琉璃盏往地下一摔,眉头如刀,声带厉色,最后的那声摔杯,让下面的君王瞳孔一变,空气中的威压瞬间弥漫,将大殿里的空气凝固,如临大敌。

    这是摔杯为号?

    吉祥天女等人眼神惊疑地准备随时出手,但过了一息,两息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外面既无兵甲包围,也无任何禁制激发,直到陈渊一声带着戏谑的笑声,将这凝固的气氛打破。

    “诸位难道以为本将要对各位动手不成!”

    “我陈某人可不会如此!”

    虚惊一场!

    而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后,竟忍不住心生一丝忌惮,这位武圣将军的这一举动,掌控了节奏,不知不觉让他们竟生出了一丝紧张之心。

    无他,毕竟,站在眼前的这位可是生生斩杀过两尊下界天人的凶人,他们上一世虽为天人,但如今可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不然就打破虚空,早就回归天界去了。

    而经这么一闹,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僵硬起来。

    南明天王有些下不来台,鼻子里哼出两道白气,拂袖一卷,大殿门开,

    “要谈你们谈吧,本王就不奉陪了。”

    说着,大步离开了大殿,随后化作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过一会儿,天上夸拉拉如雷霆滚动的声音,这位不死君王撕裂虚空径直离开。

    陈渊见状,皮笑肉不笑,看向其他六人,背起手来,“有君王离开,陈某也不勉强,陈某人也并不想与诸位交恶,今日设宴也只为结个善缘,毕竟诸位前世都是于蜀地有大功德之人,和陈某人做的是一样的事,何必争的急赤白脸,闹得不愉快?”

    “望诸位能卖个薄面!”

    “若是有朝一日,本将武圣破境,能破碎虚空,也能帮助诸位完成夙愿,重返天界,若是愿意相信,就可留下!”

    这话一出,吉祥天女这方阵营内,本来想起身的五方雷君动作一滞,又坐了下来。

    听听也不是什么坏事!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就在陈渊与七君王谈判之时,西方前线,定安府。

    墨色如砚的夜空漆黑一片,有黑烟阵阵,城外风雪连营,唯有城墙垛口的火把在狂风中挣扎,橙红的火光撕开浓夜,却照不尽城外那片被冰雪与鲜血浸透的战场。风雪卷着细碎的冰屑,拍打在守城士兵的甲胄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窸窣声响,混着城垛上火焰的噼啪声,构造整座定安府的底色。

    城墙内外,青黑色的砖石上布满狰狞的裂痕,有的是妖魔利爪划过的深槽,边缘还凝着紫黑色的污血;城墙上的哨楼半数坍塌,风雪下,兵甲们肃立在城墙之上,盔甲上结着一层薄冰,甲叶的缝隙里嵌着妖魔的碎鳞与干涸的血渍,不少甲士身上各处缠着渗血的绷带,却依旧挺直脊背,目光如炬地盯着城外,一刻不敢松懈。

    恐怖的魔潮退去,城外的战场满目疮痍,触目惊心的妖魔尸体和痕迹,诉说着战事的惨烈。燃烧的火舌舔舐着死去妖魔的碎裂,那些奇形怪状,身形高大、覆着硬甲的魔物碎片,像一幅诡异的泼墨画,拼凑出当时魔潮肆虐的景象;残破的旌旗插在外面的风雪中,猎猎作响。

    此时,城内巡天司驻地的大街上,天地间一片混沌,唯有马蹄踏碎坚冰的“咔嚓”声,如惊雷般劈开风雪帷幕,一道身影伏在马背上,胯下战马马蹄如雷,马鬃上凝结的冰碴随奔跑簌簌坠落。

    马上人身披普通江湖人行走的衣裳,领口与袖口都积着雪,却浑然不觉,只一手紧攥缰绳,另一手护着怀中锦盒,锦盒外裹着三层油布,边角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明黄,是皇室独有的标识。

    “来者何人!定安府军事重地,擅闯者斩!”

    巡天司府门前的甲兵横枪阻拦,玄铁长枪在风雪中泛着冷光,甲胄上的霜花随呵斥声簌簌掉落。

    那马上的人却丝毫不减速,战马长嘶一声,就此人立而起,前蹄踏在卫兵枪杆上,将两杆长枪压得弯成弓形。

    此人借着马势,将身上披风一甩,雪沫子飞溅开来,露出腰间悬挂的鎏金腰牌,声音一呵,

    “吾乃朝廷密使,携陛下圣旨,速引我见赫连国师!”

    这声音裹着风雪,沉如洪钟,冻得发红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守门的甲士听见这动静,神色吃惊,朝廷来的密使?

    不过他们还在迟疑之时,府司大门里面传来甲叶碰撞的哗啦声,有人快步前来。

    只见一位身穿银甲的将军踏出府司,见到门前马背上的来人,瞳孔一变,忙作出请的手势,随后侧身引路。

    “国师大人感应到阁下来此,命末将在此迎接,国师大人在住处已经等您,天使请随我来!”

    只见那位朝廷密使飞身下马,不发一语,提步便走,蒙着头的披风扫过雪地,留下痕迹。

    留在门口的甲兵小心瞧了一眼这位朝廷密使远去的背影,舒了一口气。

    那位朝廷来的密使仿佛一把出鞘的刀,带着天家的威严与风雪的肃杀,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此人带着圣旨?

    不知道圣旨里面说的是什么?

    而这位朝廷密使在那位银甲将军的引领下,来到定安府司中的一间书房。

    里面烛火摇曳,一位老人端坐其中。

    密使踏入进去,见到老人,便开口道:

    “赫连大人,陛下急召您回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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