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心驰神往
大家对文仟尺的热爱,使得段彤霞心生感慨,“做人做得不错啊!仟哥哥。”
“别和他们搅稀泥。”
仟尺看着段彤霞,傻笑道:“他们把我抬起来,心里想着怎么把我砸下去。”
彤霞抬头问:“所以?”
“装傻充愣,你以为?”
段彤霞没以为,默然一笑,说了一句:“舍你其谁。”
“你既如此,夫复何求。”
彤霞又是一笑,貌似灵魂在交流。
段柔领着小五在附近玩耍,段柔不懂唇语,文仟尺信口雌黄没听到,有看到,真为这家伙感到脸红,恬不知耻哄得彤霞幸福感爆棚,彻底沦陷看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段柔牵手小五走开,她怕她一眼剜过去不留神被彤霞看见,彤霞一旦问起所以然,仟尺会有大麻烦。
格外关注文仟尺,除了段柔和新娘万静还有角落里的于海。
于海来了很久,寻思借着蔡明德的喜庆有些悄悄话想跟文仟尺说说,在赛凤仙出现之前,于海想跟文仟尺把话说清楚,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
蔡明德的婚礼已在进行中,凤仙随时可能出现,不能再等了。
于海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跟段彤霞说要和仟尺谈公事。
彤霞抽身去找小五,于海看着体态婀娜的段彤霞,不由赞叹:“多一点胖少一点瘦,说的应该就是她了,仟!艳福不浅。”
“说事,你是哥我是弟。”
于海时间不多,即便时间充裕,也就是一句话:“离凤仙远点,哥求你。”
这话一说到底,没一点商量的余地,仟尺脸无表情,说:“黄魁戎找我,我力推你于海,你将是木工厂的未来你是有家室有身份的人,至于赛凤仙,听兄弟一句:缘分已经没了。”说完假装接电话,迅速走开,慢一步被拉住,这事也就没完了。
于海气得干瞪眼,凤仙也是这么说:缘分已经没了。
若不是他横插一杠,凤仙根本不会走火入魔,这事没地方说理说对错,只看谁比谁狠,于海真没这个胆找文仟尺单挑。
就这么放弃,于海这心里翻江了。
人不得已万事休,退一步海阔天空,于海想笑,一笑泯恩仇,难奈何,这事宛如绿头大苍蝇爬进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于海走了,走得窝火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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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仟尺回头掂量出于海这一求的分量,这事不能撂挑子,得让他泄火平愤,蔡贺栋之前不可树敌。
仟尺权衡利弊,急忙去了街口拐角处堵他,得帮他捋捋,得跟他说清楚什么是缘分,什么是进退,别把感情账算在我头上,两败俱伤没意义。
拐角于海刚一露头,仟尺便叫了一声:“哥!”
于海吓了一跳,没留神把苍蝇生咽了,好一阵恶心,一口气喘了上来,前后看了看,长长地叹了口气,朝文仟尺摇了摇手,往另一边走了。
于海也是一个明白人,什么胸襟气量,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有其鱼死网破不如网开一面。
若是得他相助,接手黄魁戎的工作也就简单了,后期工作势必锦上添花。
于海这人不歹毒,做人做事趋于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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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领导,主政一方没点杀伐之心当不好。”
这话文仟尺说给糟老头,“于海干不了正职,副职尚可。”
仟尺没想帮他上位,所谓夺妻之恨,恨入骨髓!
俗话说秋后算账,君子报仇,现在办不了不等于日后无账可算,文仟尺不是什么高人,这点先见之明他还有。
其实他跟凤仙一清二白,两人走得太近清白,这又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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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德婚宴刚结束,小五便回家心切,糖果装得装不下,不回家,不安全。
文仟尺想让彤霞感受感受闹新房的气氛,切身体验,亲自观摩,段彤霞趁机有言在先:“本千金出不起哪个丑,怎么隔断婚庆与新房的距离不是小事,你要慎重才好。”
仟尺笑了,一直在笑,牵着小五,小五拉着彤霞,上了三轮车,仟尺笑意持久,这脸应该笑木了,彤霞看了又看,不由得说:“仟哥哥笑得真是欢畅,今天的新娘总是盯着你笑,是我我是不是笑傻了?”
文仟尺没吱声,肢体有反应,把小五抱到大腿上,伸手去揽彤霞的腰,彤霞无事生非,犯错在先,仟尺话赶话:“新娘看着我笑,莫非我和新娘存在暧昧?”
彤霞知错认错,“不说了,行嘛?出错了,我。难不成还要开个批斗会?”
手在她腰上,尽管彤霞没拒绝,仟尺还是把手缩了回来,缺乏铺垫的亲密接触很容易引起反感,适可而止好过骑虎难下。
段彤霞略略笑了一笑,说:“上面的学习还没完,过两天我得走。”
“电话里说过的事,这两天我陪你。”
“我想去乡下看奶奶。”
“我陪你。”
“乡下在鹿典县联合村,六十多公里多以山路。”
“你爸说过联合村,我们的车能跑联合村。”
“我爸我二妹可能也想去。”
“好啊!我们一起去。”
“我很高兴。”
段彤霞说着朝仟尺靠了一下,什么意思大概她也不知道,应该是想贴贴心。
六十多公里多以山路,说远不远倒也真远,仟尺得早做准备,首先得把车拿回来,其次是检查车况,之后是礼物多多,看来亲戚多在乡下。
彤霞回家当即宣布:明天下乡看奶奶。
段其祥“啊!”了一声,差点没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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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仟尺打电话给蔡明德要车。
蔡明德舌头大了,说话说得含糊不清,意思是:墙角把车屁股给撞了,来看看给你开了个大窟窿。
电话里没有喧哗,喧嚣的杂音,想来蔡明德酒整多了,整得人走茶凉,新房空荡。
仟尺挂了电话,寻思得把车开回来备用,去新房新房寂寥,万静会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今天的新娘胭脂粉黛花枝般招展,那双美目闪烁,流盼凄凄。
——仟尺看在眼里,上了心头。
段彤霞跟随段其祥整理明天的出行。
彤霞妈妈,二妹均在忙碌。
仟尺先行离开,落实用车。
。。。。。。
离开总站,夜色皎洁,皓月当空。
依照段彤霞的理论:每一刻,每一秒都是不能复制的过往。
彤霞想说得是:且行且珍惜。
仟尺说:苍穹没顶,我们直通浩瀚无边的宇宙,在遥远的星空边缘或许你的灵魂在窥视。
“臭美了仟哥哥,那么远,那么冷,我看着你?”
“我记住了每一刻,每一秒都是不能复制的过往。”
珍惜当下,这是不能复制的过往。
段彤霞是不是在鼓励他出轨,好像是在提醒他:人生得欢须尽欢,莫管他人说是非。
仟尺知道彤霞不是这个意思,彤霞的意思是在说他和她。
文仟尺很清楚,自身的潜意识在作妖,在为亲近万静找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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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德的新房亮着灯光,房门半开,白天的喜庆早已无存,院子里月色晶莹清澈,院子里的大红双囍略显落寞。
蔡明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酒醉酣睡,猪哼哼的鼾声倒也匀称。
万静等着文仟尺,桑塔纳1341的钥匙在她手里攥着,万静要文仟尺看看他让她嫁给了什么人,一个嗜酒如命的瘾君子,新婚之夜就这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文仟尺来了没进门,站在院子里看月亮。
蔡明德的奶奶走了的那一天夜里,天上的月亮也像今夜一样,清澈,清凉。
文仟尺也是站在这棵桑树下,哀悼老人离世升天。
——偶然而来,必然而去。
文仟尺喘了口气,抹了把脸,点了支烟,想着虚无缥缈的魂魄。
万静走了出来问:“来了怎么不进去?”
“这么好的院子,这挺好。”
“怎么不去看看蔡明德?”
文仟尺笑了笑说:“香甜的鼾声有一股浓浓的酒香,往后这个家靠你支撑,我在想这酒香会不会清淡许多。”
“尽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万静走下台阶,她担心隔墙有耳;仟尺退了半步,他担心隔墙有眼。
万静把攥在手里的车钥匙交了出去,问:“以后怎么办?”
“你说,我听。”
“你想我怎么说?”
“想好了再说。”
“我要跟你约会,一个月两次。”
“好!现在我走了。”
“说句好听的再走。”
“心驰神往!”
万静想听貌美如花,心驰神往的韵味似乎更加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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