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暗流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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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那块旧伤还在烧,像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肉上慢慢烫。陈无咎没动,站在船头,风吹得衣摆翻飞,他只当是热出来的汗。
火还在海上飘着,黑烟卷着焦味往天边爬。士兵们笑得震天响,敲锅的敲锅,拍脑袋的拍脑袋,有个新兵甚至把靴子脱了扔上天,结果砸中了旁边兄弟的头,俩人扭成一团也没人管。
北疆陈家军将领乐呵呵地走过来,搓着手:“这回可真是打出了威风!弟兄们都嚷着要喝庆功酒,我寻思……是不是先扎营?前面有片滩地,背山面海,易守难攻。”
陈无咎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岸边礁石群。
“扎营可以,但别散架。”他语气平得像水,“今晚轮岗加倍,弓手不卸甲,战斧不归鞘。谁要是抱着酒坛子睡过去,明早我就拿他脑袋当鼓敲。”
将领一愣,刚想说不至于吧,就见陈无咎抬手,指向三块半露水面的黑礁。
“那边,换人了。”
“啥?”
“礁石后头,刚才蹲着的是穿灰布鞋的那个,现在换成穿皮靴的。不是咱们的人。”
将领眯眼瞧了半天,啥也没瞧出来。但他知道陈无咎从不说废话。
“再看林子边上。”陈无咎又指,“那串脚印,从东往西走的,可风是从南吹来的,落叶都堆在北侧。他踩出的路,逆风。”
将领咽了口唾沫。
“还有——”陈无咎抽了抽鼻子,“你闻着没?那边飘来的烟,带股子苦参混着甘松的味道。咱们做饭用的是野艾和花椒杆,谁家炖药还特地带香料来海边?”
将领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刷地变了。
“四大家族的人……这时候掺一脚?”
“他们巴不得咱们赢一半、死一半。”陈无咎冷笑,“赢了,功劳是他们的探子报的;死了,正好少个对手。这买卖,稳赚不赔。”
“那还留着干啥?我现在就派人抓了他!”
“抓?”陈无咎瞥他一眼,“你抓一个,幕后那个立马缩进壳里,下次冒出来的,说不定就是毒蛇咬裤腿了。”
他转身往主帐走,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
“让他们传消息。”
“啊?”
“让他们报喜。”
帐内灯刚点上,油芯啪地跳了个火星。陈无咎坐下,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三下,像是打暗号。
五分钟后,亲信副官掀帘进来,低声道:“按您说的办了。粮袋敞着口摆在中军帐外,炊事班嚷嚷‘米不够熬三天’,还让哨兵到处传话,说明早得分兵去搜粮。”
“醉鬼呢?”
“灌了两碗烈的,正趴石头上哼小曲儿呢,嘴漏得跟筛子似的,嚷着‘少主歇西南角第三顶帐篷’。”
陈无咎嘴角一扯。
“行,让他多唱两句,最好唱到嗓子哑。”
副官出去后,将领凑上前:“真让他们信这套?”
“人嘛,最爱听好消息。”陈无咎靠在椅背上,闭眼,“一听主帅分兵、粮草告急、宿营地都知道了,那帮躲在树后的小耗子,能忍住不动?”
“可万一他们不来呢?”
“会来。”陈无咎睁开眼,“贪心比胆小跑得快。”
一夜无事。
第二天晌午,营地东侧溪流边,几个士兵嚷着头晕,捂着脑袋坐倒。军医跑来看了看,说是水质有问题,可能上游有人撒了迷草粉。
“量不大,就是让人犯晕,走路打飘。”军医摇头,“不像要命的毒。”
陈无咎正在擦斧子,听了只点点头:“知道了。把水井围起来,加双岗。”
到了夜里,风静了。
二更梆子刚响过,一名伪装成樵夫的汉子背着柴捆,慢悠悠晃到营地东侧林子边缘。他蹲下身,摸出块巴掌大的石子,上面刻着细密符文。
他左右看了看,手腕一抖,石子飞出,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落进林子深处。
几乎同时,埋伏在沙丘后的两名暗卫交换了个眼神。
没动。
其中一个掏出个小本子,记下时间:二更七分,信号石一枚,落点东南三十步,接头方向偏南十五度。
第三天,一切照旧。
粮荒的消息越传越邪乎,有人说看见少主亲自翻空米袋,还有人说西南角那顶帐篷半夜搬了位置——其实根本没动。
那樵夫又来了,这次扔了两颗石子。
陈无咎坐在帐中,听着回报,手指在膝盖上轻轻一点。
“频率变了。”他对将领说,“从前天一次,昨天一次,今天两次。说明里面的人急了。”
“为啥急?”
“因为咱们一直没动静。”陈无咎笑了,“他们以为计划成了,可猎物没进圈套,狗急了就得亲自出来闻味道。”
“那咱们……什么时候收网?”
“等他们送来‘请柬’。”
入夜,陈无咎召集所有队率以上军官开会,声调压得极低。
“今夜起,所有明岗照常,暗哨翻三倍。西南区域,布三层伏兵,弓上弦,刀出鞘,听见三声鸟叫,立刻合围。”
“要不要留活口?”
“不留。”陈无咎摇头,“但得让他临死前,把最后一句话送出去。”
“懂了。”将领咧嘴一笑,“让他回去报个‘好消息’——今晚动手,十拿九稳。”
命令层层传下。
营地表面依旧松懈,篝火堆旁还有人在赌骰子,哗啦啦闹得欢。可没人注意到,巡逻队的脚步多了几分默契,某些帐篷之间拉起了几乎看不见的绊索线,水源地周围,几处沙土被重新夯实过,底下埋着带倒刺的铁蒺藜。
三更天,月隐云后。
陈无咎坐在主帐中央,盘膝而坐,双目微阖。
他没睡。
神识如蛛丝,悄然铺开,笼罩整座营地。
左肩的热度仍未退去,反而越来越清晰,像根烧红的针,直插进骨缝里。
他知道,那是杀神祭坛在低鸣。
有猎物,正在靠近。
帐外,北疆陈家军将领轻步走来,蹲在帘边,低声说:“都好了。就等鱼咬钩。”
陈无咎没睁眼,只微微点头。
远处林子里,一道黑影贴地而行,手中握着一把短刃,刃口泛着幽蓝光泽。
他绕过第一道绊索,避开第二处暗哨,动作熟练得像常走这条路。
就在他接近西南角第三顶帐篷时,忽然停步。
地上的一粒沙子,反了一下光。
他瞳孔一缩,猛地后撤——
三声短促的鸟叫,划破夜空。
沙地猛然炸开,七八条人影从地下跃出,刀光如雪。
黑影转身欲逃,却被一根横拉的绳索绊住脚踝,整个人扑倒在地。
他挣扎着抬头,正对上一双眼睛。
陈无咎站在三步外,手里拎着战斧,嘴角挂着笑。
“辛苦了。”他说,“替我给背后那位,带句话。”
黑影张嘴,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你们……撑不了……”
话没说完,一支弩箭从暗处射来,精准穿透他的咽喉。
尸体抽搐两下,不动了。
陈无咎看都没看那支箭来的方向,只低头拍了拍衣袖上的灰。
“箭法不错。”他淡淡道,“就是太急。”
他转身走回主帐,脚步沉稳。
身后,北疆陈家军将领从阴影里走出,盯着那具尸体,低声问:“现在怎么办?”
“等。”陈无咎撩开帐帘,回头看了眼漆黑的林子,“真正的客人,还没到。”
他坐回原位,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帐外风起,吹动旗角,啪的一声,像鞭子抽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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